老村长正和张会计在生产队里统计食堂存粮,听人报告说二赖子找人去掷色子去了,气得骂了一句:“这个败家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急忙带着张会计,队长何何大虎赶去二赖子家。
进院推开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没有。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报告的人弄错了?老村长有点儿怀疑。张会计房前屋后的走了一圈,别说二赖子,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是不是躲在林子里去了?”张会计问了一句。
“不好说,我记着好像前几年就在树林子里抓住过他们一回。”何大虎边说边四处看着。屋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儿像样的东西。突然,何大虎发现在屋地中央的土豆窖里透出微弱的一点光。
何大虎一拉老村长的袖子,向着土豆窖指了一下。
东北的农村一到冬天,外面零下三四十度,存不下一点儿新鲜的蔬菜,所以家家户户都在自家的屋地中央挖出一口窖,里面主要存放土豆,也有白菜萝卜。上面再留一个方便进出的入口,用一块块木板盖起来,习惯上都叫做土豆窖。
老村长李宝山顺着大虎的手看过去,土豆窖上盖着的木板空隙里一缕若隐若现的光透了出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这群属耗子的。”老村长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必须收拾他们一下,给他们一个教训,长点记性!
“这是谎报军情啊,让咱们白跑一趟。”
说这话的同时老村长使了个眼色。何大虎心领神会,走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和张会计一起进了屋,手里拿着几个晒干的旱烟叶儿。老村长从兜里掏出洋火儿点着了烟叶,把它放在土豆窖的入口处,又脱下外衣,用力的往里面煽。看到老村长这样做,张会计和何大虎强忍着没有笑出声,也学着老村长的样子煽了起来。
听到有人进屋,二赖子几个麻溜的停止了手里的活儿,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里猜测着,这是谁闲得难受去告状。耍钱虽不是啥大罪,可是要当着全村人的面开大会批一顿,那也是很下不来台的。上一次被抓到不仅批评教育,还罚他拿着铁锹去挖村口的排水壕。那天日头爷儿老足了,差点儿把二赖子烤出油来!现在闹饥荒,他们又耍钱,这要是被逮着,下场一定会比上次更惨。就是怕这个,他们才选择了土豆窖这个谁也想不到的好地方。
可人算不如天算,那盏洋油灯还是把他们出卖了。怪何大虎眼尖,也是他们作死没找对时候。
听着外面的几个人说话的意思,他们好像马上就会离开。赌鬼们心里正暗自窃喜,又发觉有一点儿不对劲儿,他们好像在窖门口弄着什么。正在疑惑之间,浓浓的烟就灌进了土豆窖。开始的时候,他们几个还强忍着,但慢慢的就坚持不住了。
“咳咳咳……”随着一连串的咳嗽声,土豆窖的木板盖子一下被推开了。
第一个爬出来的就是二赖子,这家伙两眼流泪,鼻涕淌挺长,嘴里止不住的咳嗽,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副色子。
看到第二个爬出来的人,何大虎脸上挂不住了,没等那个人站起来,他一步窜过去扯着他脖领子就是“啪”的一个大嘴巴。
“哎呀哥!你打我嘎哈?”这个人正是何大虎的亲弟弟何大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