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江海很好奇的盯着地上的三个字:原来自己的名字是这样的!
看着江海那种带着惊喜的神情,老张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小脑瓜,递过手里的小木棍,“来,咱们学着写一下。”
“嗯!”江海接过木棍,在老张的指点下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读,很快就把这三个字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从这以后,只要白天没有其他的活儿,江海就会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老张左右学着记账,打算盘,识字,跑前跑后,像一个小跟屁虫儿一样。在院子里、在那棵大榆树下的雪地里,也常常会看到他拿着一根小棍儿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了魔一般,也不怕脸和手冻得通红。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他脸上孩子特有的天真的笑容。
这天晚上又学了几个新字,吹了灯,江海爬进了被窝。过了好半天,老张听到他还在翻来覆去的不睡,和平时大不一样,不觉有点儿奇怪。
“你小子怎么了?是不是又在瞎琢磨啥呢?”
“嘻嘻,张大爷,啥都瞒不过你。”江海一咕噜爬过来,手拄着下巴,借着窗户透过来的月光看着老张的脸。
老张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问:“想咋地,说吧。”
“嘿嘿,我想求你一件事。”江海挠了挠头。“张大爷,你什么时候出去带着我呗。”小江海的大眼睛在黑夜里一眨一眨的。
“为啥要和我出去?”张大爷有点明知故问。
“我想顺便打听打听江山。”江海实话实说。
“哎,我猜就是。”张大爷暗自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东家能不能让我出去。”知道自己的小长工身份,江海也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过几天我要去县里的绸布店,问问东家让不让我带你去。”老张自己也不确定,因为东家也曾经说过怕江海逃跑了。
“真的?!太好了!”江海差点从被窝里跳出来。
老张也没忘了嘱咐他一句,“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咱东家不一定能答应呢。”
“哦。“江海刚刚的欢喜劲儿一下又憋了回去。
“快睡吧,明天我去和东家好好说,兴许会同意的。”老张不忍心看他失望的样子,又安慰了一句。
“嗯。”答应了一声江海爬回了被窝,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满脑子想的都是出门的事。
第二天吃过早饭,老张带着江海来到了北屋正房。大东家和老婆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东家早。”老张先打了一声招呼。
江海马上在身后跟着说了一句:“东家早。”来到这里一年了,他很少来到北屋,东家老婆也没见过几次。此刻她斜靠在椅子上,眼皮低垂着,头上盘着疙瘩咎儿,一张脸更是冷冰冰的,这也许就是县长妹妹的派头吧。
“嗯,老张,这么早有事啊。”东家今天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也没什么大事,给您报一下帐。”老张回头给江海使了个眼色。
江海打开手里的账本,清脆的声音不慌不忙的报着:“剩下的二十八户租地户,四十二晌地,一共二百一十块钱,米四十二斗都已经收回来了。镇里的三家店铺这个月收了十五块,县城里的三家店铺收了二十六块。”
看着于江海报账,郭圣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