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们不会看到你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吧。”不用问，是迦娜。

“别担心顾问，如果看到奇怪的事我绝对不会往外乱说的，我保证！”库库“啪啪”拍着胸口，一副相信我的表情。

“信你个鬼啊，但要是我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嘿嘿。”秦川说完这句话，看到千岛十口、栗、彧，包括巴拉娜都俏脸一红，当然后者因为黑色的皮肤看起来不明显。啧啧，这些人，有古怪啊。

“放心吧，阿川的记忆没有奇怪的东西哟，很值得信赖的。”作为“过来人”的三三姐笑着安慰大家。

看着一身浅黄色深V连体泳衣的三三姐，秦川回忆起他和三三姐第一次过载连接时的情形。自己的精神体仿佛并不是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精神世界，而是像回家一样，融进一个温暖的精神，记忆如丝线般慢慢交织。

战火纷飞的战场，四处都是人类的残肢断臂，不时还有它们射出的物质各异的圆柱与尖刺。它们无处不在，树木、石头、泥土、湖水、清风、墙壁……地面部队几乎是用生命在探测它们的位置，而稚嫩的神女也是用一次次的死亡积累着作战的经验。

“阿川，阿川，我好冷，抱住我！”三三姐倒在秦川的怀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身体的三分之一已经被打烂了，秦川徒劳地用手按住她不断往体外涌出的鲜血，但伤口太多了，堵不过来，她就像一个破烂的布偶娃娃。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怕，阿川，阿川？”她的眼睛似乎已经看不见了，伸出尚能活动的左手往秦川的脸上摸索着。

“别怕，这只是投影，我们还会复苏，你不是真正的死亡。”秦川从外表上看似乎也没有外伤，但他双手也一样颤抖，就一直重复止血的动作，一次再一次，试图堵住什么。是三三姐的鲜血？是她的信任？或者是秦川身体里的什么东西，但，什么都无力挽回。

“但是我真的好冷，好痛啊，阿川，杀了我，杀了我，我们一起在里世界复苏。”三三姐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声音细微得恍若呓语。

“好，我们一起复苏。”

爆炸后，一阵灿烂的光焰包围了他们。

里世界，复苏中心。

“干嘛一副这样的表情，我现在不已经是最幸运的状态了吗？”躺在病床上的三三姐一脸微笑地握住秦川的手。

秦川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不会感受到负面情绪，我觉得很好啊，你看看其他战死过的姐妹，我付出的代价已经是最轻的了。”

“抱歉。抱歉。抱歉……”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秦川觉得嘴巴有些发干，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堵在喉咙，令他呼吸不畅。

是啊，三三姐之所以现在一直喜欢笑，是因为她已经无法感受到悲伤、恐惧、绝望等负面情绪，这方面的情感数据完全损毁了，这是她战死的代价。虽然听上去不错，但仔细一想，体会不到悲伤就真的幸福吗？

受到伤害不会痛苦、思念某人不会担忧、回忆过去无法流泪……虚假的快乐，就像处于这虚假的世界。

穿越而来秦川一开始面对的就是这样始终微笑着的三三姐，她给予了秦川很多温暖与慰藉。他无法将这个大姐姐一般的人物与记忆中战场上那个哭泣的女孩联系起来，虽然那个女孩应该才是三三姐本来的样子。

三三姐真的没有责怪秦川吗？还是只是因为不会产生责怪的情绪？

秦川不敢再细想下去，过去已然无法改变，但至少很多东西可以从现在做起。秦川看着眼前的这些少女，巨大的责任与压力沉积在他内心，但他是领导，绝不能脆弱的角色，所以平常还要嘻嘻哈哈地活跃气氛。

神女们或许真是人类绝境中的一束希望之光，但，光芒本身也会被黑暗侵染，谁又能成为她们的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