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禾问出了唐窦心底的话，唐窦的视线急迫的望向戴维，眼眸闪烁不定，心几乎停跳。

戴维皱了皱眉，表情严肃道：“百分之十。”

把握很低，所以他并不介意手术。

而且在他医生的角度看来，失忆和死亡比起来，并没有什么。

人只要活着，是可以制造记忆的。

百分之十？

那意味着百分之九十的失败几率。

唐窦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这几个字，这么低的机率，没有人敢赌。

她也害怕。

可是她又不想失忆。

心情非常的矛盾，又很复杂。

整个人脸色越来越苍白，状态非常的不好。

“唐……”苏子禾叫她，声音里满是心疼，想要安慰她，可是又觉得语言很苍白。

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诊室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戴维打破了了房间的静谧。

“唐小姐，你也别太失望，淤血也许会自动消散，我只是告诉你最糟糕的情况，而且，我会找别的脑科专家，大家一起会诊，你在这里，在全世界最顶级的国家，最尖端的私人医院里，借用你们中国人最爱说的一句话：万事皆有希望，只要你别放弃。”

唐窦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戴维不但会说中文，居然还会说中国人的口头禅。

可惜，说得不太对。

他应该是想说，万事皆有余地，希望她不要把什么都想到最坏。

可是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好像有人告诉一个人得了癌症一样，还告诉他癌细胞有可能自行吸收，机会是一样的渺茫。

她怎么能够不害怕？不担心？

更何况，她如今已经失忆了，不记得很多东西了……

“唐小姐，攻克难关的事情交给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治疗，多休息，你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

戴维不是吓唬唐窦，她的身体在这次车祸中有很多暗伤，随着她的清醒，那些隐藏的东西也会随时爆发出来。

他现在要想办法给她的身体做一个整体的评估，要等最后的检测报告出来，才能知道最后的情况。

唐窦安静的听着戴维的话，眼神却有些失焦，好似又没有听他说话一样。

戴维也没有强求，知道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就像癌症患者一样，所有的人都需要一个接受期。

戴维示意苏子禾带她回房去休息。

她的状况，实在不太乐观。

戴维也不希望出现什么不好的状况。

“唐，我们走吧！”苏子禾把她按回了轮椅上。

她没有反抗，任由苏子禾把她推着送回了病房，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戴维说得对，她需要冷静一下。

……

“我没事，你走吧！”回到病房，唐窦就松开了苏子禾的手，忽然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唐，别这样……”苏子禾愕然：“我没有嫌你麻烦。”

相反，他很享受被她依赖的感觉，如今手被她松开，他尽然觉得空荡荡的。

很想牵回她的手。

“苏，对不起！”唐窦哭丧着脸，记得都快要哭了：“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于你，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对不起……我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