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微笑着点点头。她又把自己的饺子换给钟御轩。

“小轩，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葱。我刚才把馅儿里的葱一点一点挑出来又拌了些韭菜。你吃这一盘吧。”暮雪的柔和的目光落在人身上，只感觉周身一暖。

一听是韭菜猪肉馅儿的……黎檀的心动了。她也喜欢吃韭菜，不过她也喜欢吃大葱。

在三人中，最尴尬的莫过于钟御轩了。他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可看见黎檀一副羡慕的馋样，他就释怀了！“吃吧。”他从自己盘中夹了三四个饺子给黎檀。

黎檀馋的一口一个。

“等会儿可以去天台看烟。然后守岁……晚一点去法租界找夏尔。我们可以一起吃宵夜。反正外面噼里啪啦响，你也睡不着。法租界那里安静，他们不过春节，要是困了就在夏尔家里睡。”黎檀兴奋地开始安排。

钟御轩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跨年后柳夫人跟安桥也邀请你了，你都答应人家了……怎么？你想反悔？”

“你真不想睡觉了？你到时候帮我推了。”

突然想到暮雪。黎檀收敛了下神色。“暮雪……晚些让钟御轩送你回公馆吧。这里环境不好，也不好住人……”

暮雪可怜巴巴的眼神瞬间落在钟御轩身上。钟御轩轻而易举的避开。

“小轩……拜托你有空了看看童童好吗？他一直念叨着爸爸。童童很小在美国看见别的小孩有爸爸就会很羡慕。可你……他难道不是你的孩子？”暮雪眼中又含着泪水。

钟御轩看了下黎檀然后答道：“童童当然是我的孩子……”

黎檀差点没被一口饺子给噎死。

……

看完烟，黎檀跟钟御轩就把暮雪安排进公馆。

车上二人的心思还是不能沉下来。“吃饭的时候，蛋糕看见暮雪一直在发抖。还对她叫了……”

“而且柳遇州说过她的病历上有过虐待小动物的记录。”

尽管不愿接受，可钟御轩其实早有预感。

黎檀见钟御轩很理性，没有偏袒怜惜暮雪，她继续分析道：“既然是精神分裂症，那就说明暮雪的人格间接在转换。她刚才虽然很正常，可受刺激后就……”

钟御轩颔首，他拉过黎檀的手。“童童身上的伤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可方才我们一直在刺激她，可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有没有假设过，她一直处于另一种人格？”

这样的分析因为不是毫无道理。

如果真是这样……那暮雪真的太可怕了。

这种可怕程度……就好比，留一个虐待狂在你身边……

“所以……你明天会帮暮雪要回童童吗？她很可能会虐待童童。”黎檀倒是不担心暮雪会如何。她唯一心疼的只有童童。

钟御轩未知可否。他把车开进法租界找夏尔。

他们到约定的餐厅时，夏尔正在吃饺子。“宝贝……”夏尔打了声招呼。

钟御轩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原本已经忘了照片的事，可一看这张大白脸，前几日的委屈便浮上心头。“你再敢卖我的照片，我就要你的命。”钟御轩帮黎檀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城西那边仍然灯火连天。欢庆还没结束。

黎檀跟钟御轩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钟御轩就坐在黎檀身边给她剥橘子。

夏尔喝了几杯酒就放开了。拉着钟御轩的衣袖跟他讲黎檀小时候的蠢事。黎檀怎么明示暗示别人都不听，就是讲个没完没了！什么黎檀小时候上美术课把水彩甩了老师一身，学芭蕾故意撞身边的同学，因为一个发卡跟班长打架……

钟御轩听得津津有味……因为这是他们二人的空缺！在这段期间，他并不参与她的人生。所以他想了解！

正说得起劲儿，一个混血高挑女子上前给了夏尔一巴掌。“夏尔，你居然骗完我的身体就跑了……”

黎檀瘪瘪嘴……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样？欺骗小女生的感情，玩不过三天就腻了！

“洛亚，你不能怪我……我是爱你的！可是你不能跟我回法国……”夏尔苦着脸，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钟御轩简直看不下去这拙劣的戏码。

洛亚眼中带着喜悦。“我可以的！我可以跟你回去。”

这就把夏尔给难住了。要跟他跨国的女人可真不多！她们通常一提出国就偃旗息鼓了。

“夏尔……她就是你在外面养的女人？”黎檀双手捂着脸嘤嘤的哭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都怀孕了……你怎么可以……”黎檀用手摸了摸肚子。

洛亚万分惊讶……夏尔居然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你就算跟他回法国又怎样？他是不会娶你的。你倒时候人生地不熟……只能待在别墅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洛亚吓到不敢说话。“可是夏尔爱我，他并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