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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

陈妃雨不是第一次来，但只有第一次来的时候有热情有期待，再之后忐忑、戒惧、忧虑、纠结……直到现在的恶心，一路下来，这里在她心上留下的，大概就是不堪了。

她不想来的。

但她喜欢教师这份工作，说园丁说心灵工程师有些远，她只是从小受父亲影响，觉得这个职业受人尊敬。她还记得，当初父亲为了救学生而受伤，全家所感受到的那份光荣。

哪怕后来父亲因伤失业，被救学生也渐行渐远，沉重压肩时，家里也没人后悔。犹记得父亲的话：老师救学生，是天经地义，职责所在，不是为了求什么。

真有所求，心安而已。

正是有着这样的榜样，再难再苦她也没想着换工作，只是现在和父亲那时候不同的是，学校越来越不像学校，学生也越来越不像学生，老师也……唉！

叹息一声，敲响眼前的房门。

“进来。”

莫校长的声音低沉威严。

等看清进来的人，他严肃刻板的脸上多了一丝温和，“小陈来了，坐。”

陈妃雨在他对面坐下，中间隔着一张办公桌，心里总是踏实一些，“校长，您找我什么事？”

“关于你复课的事情。”莫校长推推眼镜，让谈话看起来正常一些，“上次的事情，虽然网上言论反转了，舆论也变得对我们有利，但是你男友的行为，也极大的惹怒了一些家长，在众人面前他们不会说什么，可事后的投诉信……喏，自己看看。”

一叠信件、信息记录被推了过来。

陈妃雨却没去看，里面都是些怎样的内容，想想也知道，没必要浪费时间浪费情绪，“您就告诉我，学校怎么处理就好了。”

“本来是要开除你的。”莫校长看她一眼，“不管孰是孰非，一个在职教师，让男友到学校来闹，都是不被允许，严重违反纪律的事情。不过念在事出有因，又在一定情况下挽回了学校的声誉，于是在我的大力主张下，给你一个留校察看的机会。”

最后两句才是重点，对么？

陈妃雨抬眼看他，“那我什么时候能复课？”

“明天。”莫校长没在这事上拿捏什么。

“那我回去准备了。”陈妃雨起身要走。

“不忙，还有事说。”莫校长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来继续听，等她又坐回去，便接着道，“小陈啊，我对你什么心思，你是知道的，难道就一直把我拒之门外吗？”

“如果是这样的事，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以前他也就话里话外的暗示，明白说出来，还是第一次，以前或许犹豫，但现在……陈妃雨腰腿使力，便要再次站起来。

“别急着走，等我把话说完。”莫校长望着她，“如果心里不虚，就多些耐心。”

陈妃雨为了证明自己心里不虚，微抬的臀又压了回去，抬眼看他，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