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清楚,也做的明白,长安城里那堆麻团一般的事情他不想参与,别人想要硬生生的把他拉进去那就要好好掂量一翻,这次为了保住太子一党的颜面,他只会说几人是为救胡怀仁而被强梁所杀,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且太子一党也未必会领情,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屋内,胡怀仁轻车熟路的给关野的茶壶添了开水,倒入瓷碗恭敬的端了过去,关野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汤,仔细听着胡怀仁将事情的始末详细的讲了一遍,用手敲打着桌面良久:“薛万彻此行此举有悖常理,说说你的看法。”
胡怀仁给自己倒了碗开水,他先是指了指外面,外面冰天雪地的,宝林这货下午刚被狠揍了一顿,没敢进来,骑了半晚上马,浑身出汗,在外面时间长了很容易受寒。
关野冷哼一声:“滚进来!”
尉迟宝林赶紧进门,骑马的时候不觉得,这一停下来就立即赶到浑身渐渐冰冷,他给自己搬了个凳子挪到火堆旁烤火,嘴里连个谢谢也不敢说。
胡坏人喝了口开水,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讲了出来,有些东西他也需要关野的意见做印证:“刚开始小侄也有些想不明白,路上的时候渐渐有了些眉目,小侄觉得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有些先入为主,薛万彻是东宫属官不假,可是这个属官是从何而来?是陛下强行指派过去的,而其最早的时候和秦王殿下多有交集,也颇受陛下和殿下赏识。等到了东宫后,太子殿下也懂得礼贤下士,对其尤其不薄,所以他便有了逃避之心,陛下那里小侄猜不透,为什么会允许他走出长安,而后又钉入瓜州?”
胡怀仁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次与危急之时援救,小侄倒是能想得通,可是他果断的杀了刘克己,这个小侄就想不明白了,还望叔叔解惑!”
关野放下茶碗,这次轮到宝林连忙转过来,殷勤的添茶,胡怀仁隐蔽的伸出大拇指,示意这个举动满分,尉迟宝林脸上自然了些。
关野没有理会两人的小动作,他盯着胡怀仁的眼睛:“陛下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测的?奉劝你们两个兔崽子,以后有关陛下的话都给老夫收起来!”
胡怀仁连忙站起身,知道刚才有些忘形了,他作为一个灵魂属于后世的怪胎,内心深处对皇帝这个称谓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仔细算下来,或许都不如家里的那头傻驴子在他的心中占有的地方大。
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为尊者讳在这个年代体现在方方面面,胡怀仁觉得他没有那个胆子敢和整个世俗对着干。
尉迟宝林这次纯属遭受无妄之灾,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的谈话让他听得有些昏昏欲睡,站起来后一脸茫然,关野已经懒得答理这货了。
“薛万彻当真你的面杀了刘克己有几个原因,第一,他知道我们的关系,通过你的眼睛来证明他的清白,因为他知道,如果我确定,甚至怀疑到他身上,那他就会永远留在这里。”胡怀仁悚然,自己想的还是简单了,他不会天真的认为关野是为自己报仇什么的,就算有这方面因素,也不会占多大分量,面对一个开国县公,能说杀便杀的时候就是整个帝国内乱的开始。
果然,关野像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些事情你们不必知道!第二个原因,便是他想向陛下坦白,他和太子和秦王两方势力彻底断开联系,跳出长安的浑水,他只会效忠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其余人等,他不会承认,陛下欣赏你,喜欢你,他就会保你平安,懂吗?”
“至于第三点原因,老夫觉得倒是可有可无,这个人有能力,有魄力,也有成为一代名将的野心,可是对倒好似格外另眼相看,这个老夫也不能确定原因!”
胡怀仁只能沉默以对,老家伙观察的倒是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