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痕却是稍稍摇头,随即冷冽的一笑。
他手指朝着上方,虚空一划,两道如双龙戏珠般的能量冲涌,便顿时在半空上炸开。
紧接着,就是两个在暗中,互相阴谋交谈的声音——“尹师兄,这可怎么办?那张痕颇有心思,若任由他辩驳下去,我们诬陷他盗取珍品画作一事,必将当众败露,那你我二人的超然君子名声,不就……”
“不要着急,你要知道,这四周对我们盲目崇拜,而又愚昧的人众,可都是相信你我的,场面在我们手中掌握,你怕什么?”
“还是尹师兄高见,想来尹师兄必是有了计策吧?嘿嘿,我早就想‘怜悯’一下张痕身边的两个小美人了,只要张痕一死,那就……嘿嘿嘿……”
“我也正有此意,那两个小美人,确实是我见犹怜的芳草鲜美。”
“到时候,我会岔开话题,让你与张痕比试,记着用上极品灵器赤霞剑,一剑斩杀了张痕,绝不能让他活下去!”
……这只不过是武者之间,寻常都会用的“摄音投空”的手段,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功法武技。
只不过。
在张痕“摄音投空”后。
轰!
整个场面,就如同爆炸了一般。
怒火的表情,杀人的目光,咬牙的恨意,不由得骤然间齐齐呼啸冲开,就宛如瀚海之上,卷起万丈浪潮一般,让整座空间,都在暴动不休。
“小人,小人啊!”
“想不到,想不到啊!这莫永贞与尹兴为,竟是两个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唱的伪君子!”
“我以前真是眼瞎了,会去崇拜两个伪君子,我真该死啊!”
“该死的不是你,该死的是莫永贞与尹兴为,这两个小人,伪君子。”
“如此看来,此前那些为镇城中的贫困孩童的善举,也是挂羊头卖狗肉了?可恶,可耻!这样的小人,就该千刀万剐!”
“张公子杀得好,怎么没把他们大卸八块呢!”
“张公子,我支持你!”
“我看张公子才是正人君子!”
“没错,敢于冒着重重险碍,勇于揭穿伪君子、小人的虚伪面目,还天下一个朗朗晴空,张公子不是正人君子,又是什么?”
到了此时此刻。
就连那些人潮中的季少女,也不禁对着莫永贞与尹兴为,一片厌恶,感到极为恶心,以前真是眼瞎了。
她们又看着张痕那双手负立,随风飘扬的长发,与那渊渟岳峙的背影,是那样的鲜明,是那样的出众,就好比繁星中的皓月。
尤其是那双淡漠如水的双瞳,都深深的让一众少女们,痴迷的托着双腮,羞红的呢喃道:
“好帅呢!”
但是。
书画师公会的会长戴同光,这时却是一点都不“帅”。
他当然知道,怕是此前尹兴为的玉牌传音,绝对是在搬弄是非了。
这无异于让戴同光下不来台。
不过,书画师本就以天地正气,作为立身之基。
按照这个逻辑,张痕就算当众杀了莫永贞与尹兴为,亦是合情合理。
只是,莫永贞与尹兴为是谁?
那是我戴同光的人!
就算是伪君子,就算是小人,那也得我戴同光惩治,你张痕算个什么东西?
现在,又直接放出“摄音投空”。
你张痕,不是在隔空扇我戴同光的老脸吗?
说我没有识人之明,还是要当众告诉我,我眼瞎了?
毕竟,这戴同光虽然不算绝对的小人,但也不是绝对的正人君子,充其量,一个俗人而已。
绝好的修养什么的,那是天方夜谭。
不然,百年前的三星高级书画师潘正清,又怎么把白中镇书画师公会的整体上下,全部都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所以,这种毫无理由的护犊子,便在戴同光的内心深处,猛然间燃烧起来,颇有烈火燎原般的凶猛。
直接让他极为凶狠的朝张痕指来,嗔目竖眉的厉喝道:
“事情我已知晓,莫永贞与尹兴为,确实该死,但你张痕,却没有资格动手!”
“我书画师公会的人,自然有我书画师公会来惩治。”
“你张痕,就赶紧给我滚到一边,不然,休怪我书画师公会,下手不留情!”
这戴同光这番话语,来回绕来绕去,直让在场的众人,绕了好久,才明白过来,纷纷恍然唾骂道: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
“这不是欲加之罪吗?还秉持天地正气的书画师公会的会长,我呸!”
此时。
张痕侧目一瞥巧言令色的戴同光,不禁冷冷一笑:
“好啊!不动手是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