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的。”凌铎倒是自信十足,“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我知道,她不喜欢那些奢华繁重的饰物,所以前些日子路过长安寺之时,便替她求了这符,可以贴身戴着。”
后面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他想了想,干脆不说了,抬头看了看,正好看到屈南从外面进来,走近行礼道:“主人,那些人马上就搜过来了。”
“嗯。”凌铎应了一声,侧身看着步清倬,“我说过我会离开,就绝不会食言,代我向疏离和司攸道个别,后会有期。”
说罢,向步清倬颔首致意,与屈南一道朝着门外走去。
步清倬站在原地,将凌铎交给他的锦袋紧紧攥在手心里,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凌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有些莫名的挫败感,凌铎似乎对他了如指掌,可他却查不出凌铎的任何底细。
这个人,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神秘,甚至,比夜辞、比整个听七楼都更加诡谲。
“你站这儿干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疏离的声音。
步清倬骤然回神,一转身就看到疏离从身后走过来,四下里看了看,“凌铎呢?”
“他走了。”
“走了?”疏离眼底拂过一抹失落,只是在步清倬面前,她似乎并不想表现得太明显,“这么快?说走就走……”
步清倬双手负后,手心里的锦袋几乎已经被他揉皱了,迟疑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将手递到疏离面前摊开,“这是他留给你的。”
果然,他还是又一次被凌铎说中了。
想到这里,步清倬忍不住无奈一笑,微微摇头。
“什么东西?”疏离拿起锦袋看了看,并未立刻打开。
步清倬摇头,“他只说,知道你一向不喜欢饰物,所以路过长安寺的时候,替你求了这符,说是你可以贴身戴着。”
顿了顿又道:“看样子,应该是护身符之类……”
话未说完,疏离就变了脸色,捏着锦袋的手微微颤抖,一边听着步清倬的话,一边回想着曾经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那是在军中,凌铎给她送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一只平安符。
他说:“我们军中的人不能佩戴首饰,而且你也不喜欢,我想来想来,实在想不到送你什么,刚巧这个东西可以贴身戴着,不碍事,还有实在的意义。”
彼时,疏离一脸鄙夷地瞪着他,道:“你索性就告诉你,你没钱买礼物,我反倒更能接受。”
凌铎闻言,忍不住朗声哈哈大笑。
至于那枚平安符,后来凌铎受伤,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疏离便摘下来放在了他的床头。
如果没有被人丢掉的话,如今应该还在那里吧。
又如果,凌铎还在的话……
“阿离?”步清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疏离骤然回神,下意识地摇摇头,心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迟疑片刻,她缓缓打开锦袋,果然从里面取出了一只符,一只平安符。
同样的说辞,同样的平安符……如果,里面还有同样的字……
“阿离。”看着疏离轻颤着打开平安符的手,步清倬一把将她的手握住,“你若是不敢打开,我帮你。”
“不。”疏离断然摇摇头,“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自己去面对。”
她抬头看了步清倬一眼,神色渐渐变得坚定,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平安符打开,只见里面写了四个字:平和静安。
一如当年凌铎送给她的那只。
当年凌铎的解释是:平安。
那一瞬间,疏离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向着脑门冲去。
“他去哪儿了?”她紧紧捏着那只平安符,沙哑着声音问步清倬。
聪明如步清倬,顷刻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没有说话,紧紧握着疏离的手走到院子外面,四下里看了看,却早已没有凌铎和屈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