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凌铎眼底的疑色渐渐退去,点了点头,“若真如此,倒确实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机会。”
顿了顿,又转向司攸道:“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些人在城门外的进城队伍中闹出骚乱,你便趁机混入教坊的队伍中,与他们一道进城,一旦进入城内,便想办法尽快脱身,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与屈南也会尽快进城。”
司攸连连点头,转而又皱了眉,“不过,今天晚上我怕是要出去一趟。”
“为何?”
“要混入的教坊的队伍中,总得要知道她们的衣着装扮,否则,不等被城门守卫发现,教坊的人就会先一步发现了。”
“这个不难,交给屈南就好。”
屈南闻言点点头,“属下今晚再去一探。”
听他们这么一说,司攸的心下终于松了口气,而后又是一阵紧张,松气的是,终于等到机会可以进城,紧张的是,不知这一去结果如何,又能否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正如屈南所打探的,巳时刚过,城门内外便排了长长的队伍,有人要进城,有人要出城,无论进城,搜查都异常严格,几乎每个人都不放过。
因而,进出两边的队伍都移动得非常缓慢,人却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来越长,站在城门处,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值守城门的将军两边看了看,忍不住长叹一声,啐了一口,神色颇为不满,对于自己被临时调来值守城门一事甚是懊恼。
大家都知道这几日的城门守卫工作不好做,能避则避,他本也不在这几日的值守名单中,怪只怪原本当值的人今日被临时抽调去了杜府守卫,城门的事便丢给他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窝火,加之四周到处都是闹哄哄的,不免心烦。
进城的队伍后方传来一阵骚动,很多人都在伸长脖子向后看去,那将军也看了看,奈何除了黑压压的人头,什么也看不到,便潜了一名小兵去看看情况。
小兵很快就小跑着回来,道是为杜尚贺寿的教坊队伍到了。
闻言,那将军有些着急,一大早杜府便派人给他打过招呼,今日有贺寿的队伍进城,让他莫要为难,尽快放人进城,以免耽搁了时间。
可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怕是一时半会儿放不了人了。
可那杜尚是总兵大人屠怀鲁的朋友,今日寿宴,屠怀鲁也会到场,若是因为他的疏忽,让贺寿的队伍耽搁在城门口,免不了要被一番痛骂……
就在他恼得直跺脚之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继而喝骂声与打斗声陆续传来,那小兵很识趣地又去跑了一遍,回来禀道:有人瞧着教坊队伍里的歌女长得美艳,出言不逊,甚至还想要动手动脚,因而争执起来。
这另一拨人是押镖的队伍,两边都有不少的人,此时两拨人打了起来,可谓引起了不小的混乱。
队伍后方,身披黑色斗篷、将自己从头到脚罩住的司攸四下里看了看,见众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打斗在一起的众人身上,便与身边的屈南相视一眼,迅速解下身上的斗篷交给屈南,而后拉住一名与自己身形相似、衣着一模一样的歌女,随口问了几句什么,抬手点了她的睡穴。
屈南紧跟着而上,用斗篷将人牢牢罩住,扶着转身离去,四周竟是没人察觉。
“住手!”教坊队伍中突然传出一声轻呵,而后飞出一柄伞,从正在打斗的人群中飞过,众人都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桃红色裙袍的女子从一辆马车上掠出,轻飘飘地落在众人面前,伸手接住那柄又转回来的伞,缓缓收起,交给身边的丫头。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这般造次?”
“桃姑。”教坊队伍中出头的那人退了回来,指了指对面的人,“是他们动手在先,他们欺负我们姑娘。”
桃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人也抬眼看来,迎上桃姑那一双寒冽眸子,神色一凛,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我……我只是觉得那位姑娘长得好看,便随口夸了两句,这也有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不是错,只不过这些姑娘都是要去给杜尚杜大掌柜贺寿的,怕是轮不到你来看,你若真的想看,不如随我们一道进城,去杜府问一问杜大掌柜,看看他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