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他连忙退回步清倬身边,与他一道将人放平,探了探鼻息,又试了试颈脉,冲步清倬摇摇头,“公子,看着人的衣着打扮,有点像是……”
司陵心下不安,见步清倬沉着脸色,几度欲言又止。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司陵警觉地站起身来看去,只见来人身着青衣,行色匆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他们快步走到近前,看了司陵和步清倬一眼,神色警惕,下一刻,目光转移到白布上躺着的尸体,顿然变了脸色,领头的年轻人惊呼一声“爹”,冲了过去。
司陵一愣,眨了眨眼睛,凑到步清倬身边小声道:“公子,那个死掉的不会就是……修罗殿殿主千林吧?”
这边厢,刚刚从步清倬和司陵手中逃脱的黑衣人领着两个扔下尸体的随从一路疾掠,朝着山脚下而去,突然那黑衣人眼神一惊,下意识地侧身一躲,一把银针从面前飞过,两名随从被伤了一人。
黑衣人反应快,动作迅速,一袭月色轻衫的疏离却比他更快,不等他出掌便掠至身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压了回去。
夜绛暗暗道了声“果然”,一边拦下那两个随从,一边注意着疏离与那黑衣人交手,他一直听司陵说疏离身手如何好,却没有亲眼见识过,此时见疏离与那黑衣人交上手,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这两人的招式皆是唯快不破,同样是身形灵动,同样是下手精准,也同样是招招无情,竟是看得夜绛有些眼。
若一定要判出个高下,应该就是疏离体内那一股独特的浑厚内息,足以让她轻松地接下对方的任何一招,虽不能立刻压制住对方,却能将黑衣人逼得连连运气,不敢马虎,就眼下的情况来看,百招之后,那黑衣人定然再也讨不到好处。
可惜,等不及两人过到百招,便听到山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这一声“公子小心”一听便是司陵的声音。
疏离稍稍晃了神,那黑衣人见状,跃起身一脚朝着疏离踢来,借着疏离打去的那一掌向后退出两丈余,一把抓起一名随从,迅速掠去。
略一沉吟,疏离终究没有追上去,瞥了一眼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随从,冲夜绛点了点头。
待两人赶到苍松亭,看到后来的青衣年轻男子正举剑指向步清倬,随他而来的人亦个个面露怨憎之色地看着步清倬和司陵,似乎随时都会挥剑杀过去。
司陵一脸懊恼地护在步清倬面前,时不时地回身看一眼神色淡漠的步清倬,低声道:“公子,你倒是解释一句啊。”
“解释什么?”步清倬抬眼看了看青衣人,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这种情况,怎么解释?”
“步清倬……”年轻男子手中长剑晃了晃,他满面通红,睚眦目裂,狠狠咬了咬牙,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家父已经答应与听七楼修好,更是下令让我修罗殿弟子尽数撤出九因地界,你们听七楼也答应过的,为何现在出尔反尔,下此狠手!”
司陵忙应声道:“千殿主并非我家公子所杀,而是……”
“不是你们,那是谁?”一名青衣弟子上前打断司陵,朝着四周看了看,“殿主出门前说过,今日来此与倬公子会面,这里除了你们,根本没有人其他人。”
“那……那凶手杀了人,就跑了……”
“放屁!殿主明明就是刚刚被杀的,这血还是热乎的,你说凶手另有其人,那为何你们没有将凶手拿下?难道说,凶手跟你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司陵紧紧皱着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正着急得直跺脚时,突然只听青衣人身后有人道:“凶手在这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疏离领着夜绛快步走来,夜绛手中还提着一个人,这人衣着服饰与修罗殿的众人如出一辙,那几人一见,顿时面露凶光,抬脚就要杀过来。
“慢着。”年轻男子轻呵一声。
身边的人不解道:“少主,这听七楼欺人太甚!”
修罗殿少主千诏音看了看夜绛手中的那人,又看了看一旁地上的青衣弟子尸体,沉声道:“他们不是修罗殿的人。”
说着,他把目光投向疏离,与疏离四目相对,他眉峰微微皱了皱,很快又恢复平静,走到夜绛身边,伸手接过那个假扮成修罗殿弟子的随从,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父亲是不是你们杀的?”
那人呵呵冷笑两声,朝不远处的步清倬看去,“我?我当然是听七楼倬公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