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我着急地呼唤了一声,可他却愤怒起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你要想走,没人拦你!”
最后,他重重说了一句:“你是你,我是我,仅此而已。”说完,他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
寂静的深夜,唯独手机里刺耳的忙音还在继续。
此刻,轻巧的手机却也有着千斤般的重量,我再也拿不起,它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最后咚的一声,落在了地板上。
我压抑着涌动的,小小的不安,然后若无其事似地重新躺了回去。
可是,为什么。
明明不会哭泣,但我的头却如此如此地疼痛,仿佛有数不清的钢针,毫不留情地扎了进去。
我紧紧裹着被窝,缩在床头只顾发抖,我甚至记不起刚才自己到底和何明说了什么,才会让他这么生气。
这突如其来的头痛胜过了以往所有,我只好咬着牙起床,一路摸到客厅去找药,我颤抖着双手捧起一大把药丸胶囊,一股脑全都塞进了嘴里,然后囫囵吞下。
本以为这些药多少能减轻一点痛苦,但脑海里的那些声音却越发清晰起来。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一角,这个黑夜如此安静,唯独我一个人在孤单中狂欢。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药瓶药丸,变成了这里唯一的观众。
我跪坐在旁,趴在冰冷的茶几上,眼泪透明得和玻璃一样,几无可见。
那一夜,我哭得不能自已,痛到不能自醒!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从衣柜里取出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装进箱子,然后去客厅取来那个相框,虽然我很想将它留在这儿,但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般决绝。
之后,我又联系了好几家房产中介,表明了自己意图后,对方很欣然接受我的要求。
临走之前,我把钥匙塞进门口的地毯里。
然后,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
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
房产中介人按照我的要求,不用半天就给我找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地址就在华景路十六号,从这条路去上班的话虽然比之前的星源小区要远上好几里,但好在交通便利,随时随地都可以换乘任何一班地铁。
一月一千三的租金可不太便宜,不过也在我的能力接受之内,尽管我几番表明自己是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大的房子,但那中介人却说,这套房子是现有楼盘中价格最公道,地段最好的一套,如果只是特意去租一间单人公寓,仅从性价比来讲,几乎找不到比这还要划算的房子了。
我平生最不在行的就是与人砍价,尤其是当下听到对方滔滔不绝地说起各种好处时,我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于是,我连忙中断了他的夸赞,待看完房子之后,毫不犹豫地交付了一个季度的租金,房东是个年近五十岁的大妈,自诩姓陈,为人和蔼热情,但说起话来总爱翘着兰二指,这个举动让我觉得怪别扭。
当天下午,陈大妈就帮着我把为数不多的几件行李给搬进了屋。
这间屋子家电器具,样样齐全,装修虽不奢华,却也算精致,而且还自带一个生活阳台,陈大妈念叨我面善,一个姑娘家出来打拼不容易之类,一时心软竟好心的为我省去了第一个季度的押金,就连第一个月的水电气都给承包了。
为此,我感动得无以复加,连声道谢。
好不容易把房东送走,我才坐回那张两人沙发,我打量四周陌生的一切,一股惆怅不自觉涌上心头。
“从今天开始,就要一个人生活了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努力把之前所有过往都抛在脑后,我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独自开始,就要独自承受,从今往后,我不能再哭泣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昨晚的通话纪录,时间仿佛永远定格在凌晨一点十二分,我盯着那个数字……
“你是你,我是我!”
反复想了许久,我才明白。
他一直是他,可我却不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