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问我有什么遗言,我已经如实相告。我也想问问你们有什么遗言,不妨告诉我如何?”
少年坏坏的笑了,两位女子发现他的眼里露出了猎人面对猎物般的笑意。
“主人!快走!”
为从的女子再次催促,她的肩膀已经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发抖。
为主的女子看着锦衣少年和自己身前为从的女子,坚定而怅然的摇了摇头:
“生死如期织,几人独待月;伊人自归去,可叹君不知。”
为主的女子抬头看着月光,在月光的清辉下,两行清泪簌簌落下,滴落在沙洲上。
“主人!你……”
为从的女子急的脸色铁青,看着为主的女子,扑通一下跪在了为主的女子身前。
“您何苦呢?主人。”
跪着的女子眼泪也是簌簌落下,悲哀的看着为主的女子。
锦衣少年却不干了,本来是来月下赏美女的,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悲伤的调调,搞得少年立刻慌了手脚。
“别哭,别哭。你们的遗言我不问了,你们要走就走是了,我绝不拦着你们。”
两位女子惊异的看着这个忽然慌乱的少年,从他的眼里,她们看到的是同情和怜悯。
为首的女子傲然的抬起如月一般清冷的脸庞。
“要杀便杀,你不要假惺惺。”
为首的女子伸长了粉颈,似乎在等着什么。
锦衣少年摇头:
“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奇怪,二十一陵怎么会有你们这种美女杀手,所以跑来看看。”
少年的话非常朴实,也非常诚实。
为主的女子生气了,愤怒的看着锦衣少年。
“你这个白痴,你不杀我们,我们可是来杀你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动手?快!杀了我!”
“凭什么?”
“就凭我要杀你!”
“你杀得了我我不早死了,哪还有这么多废话?”
“你到底杀不杀我?”
“不杀!你爱去哪去哪。”
锦衣少年和为主的女子两人叽叽咕咕的对话,仿佛两个吵架的情侣。然而两人的对话,却让双方都摸不着头脑。无论锦衣少年,还是这两位女子,都对对方有些好奇。
好奇心这个东西有时候很害人,当然,有时候也很温暖。就如同这个沙洲上升起的篝火。
两位女子和锦衣少年都被好奇心和篝火温暖了。三人围坐在篝火边,一谈便是一宿。
“原来你既是大陈国的公主,又是二十一陵狂陵的陵主。呵呵。”
锦衣少年笑了,旋即他又问道:
“你觉得嫁给我们烈阳国的皇帝,比死还可怕吗?”
少年的问题让篝火边冷场了一小会。
“我听说你们烈阳国的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妹控,这样的男人,我死也不愿意嫁。”
女子的回答有些言不由衷,即使少年不看对方的表情也察觉到了。少年不想深究女子的心事,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唉,正因为他是个妹控,所以我们才要找一个能镇的住后宫的皇后啊。你是不知道,他那个飞扬跋扈的妹妹,现在是我们烈阳国第一头疼的角色。”
少年那郁闷的神色,在两位女子看来极为滑稽,也极为真实。
“你那么高的武功,难道也制服不了她?”
为从的女子奇怪的看着少年。
少年有些尴尬。对方的问题让他凌乱了。他只能默默的摇头。身为痴和师兄,他对炎明娇不是武功强弱的问题,而是被对方一直以来通吃的问题。
“以你的武功都制服不了,那我们公主去了又有何用?”
为从的女子好奇心仍然很重。她很想知道这个锦衣少年到底葫芦里藏着什么毒药。
少年叹了口气,若论这世上他最头疼的人之一,便是那个烈阳国皇宫里的娇螃蟹了。
“你们公主若真心不想嫁过去,我这个问题也就没必要回答了。”
少年的回答算是给自己遮了一块遮羞布。然而,遮羞布下的东西却非常惹人关注。
为主的女子便非常想揭起这块遮羞布一探究竟。
“那如果我愿意嫁过去呢?”
少年笑了,笑得很尴尬。
“如果你嫁过去,自然会知道,又何必我现在多此一举。”
少年死死的捂住遮羞布。他的表情表明了他的底线,不管你嫁不嫁,我的遮羞布一定不会揭开。
然而越是企图保守的秘密,就越是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为主的女子已经死死的盯住了少年的遮羞布。
“你如果告诉我,我也许会考虑嫁过去;而如果连这件事都不告诉我,我肯定不会答应嫁过去。”
两位女子都死死的盯着锦衣少年,她们的好奇心如同这篝火般熊熊燃烧。
锦衣少年沉默良久,他的心里一架天平正在反复的称量。天平的一边是他身为男人自诩的尊严;天平的另一边是烈阳国急需的和亲和一位足以制衡娇螃蟹的皇后。
天平很快倾斜了,因为少年两个多月来的回忆告诉他,他那所谓的男人尊严,早在烈阳国被娇螃蟹的钳子扯得一地鸡毛,不单单是他的,包括烈阳国皇帝炎明天的,以及满朝文武百官的也是如此。
而眼前这个既是二十一陵狂陵陵主又是大陈国公主的女子,简直是制衡小公主炎明娇的天选之人。
“因为我是她的师兄,而且她也是一位美女。”
少年如实相告,看着对面两位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为主的女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为从的女子似笑非笑的表情,表明她们都在忍着一种冲动。
“看来关于你冉墨的情报,我们二十一陵除了武功没有准确的掌握,其他的基本属实。好了,小雯,我们走!”
天边已泛鱼肚白,为主的女子起身准备离开,在这个沙洲的夜晚,她似乎得到了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答案不是那么满意。
锦衣少年有些急了。
“请问公主殿下是否打算嫁给我们烈阳国皇帝呢?”
为主的女子笑了。
“再过几天你自然会知道,我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说完,两位女子如风一般消失在了沙洲上,只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锦衣少年有些尴尬的发现,自己最后被摆了一道。他并不知道的是,这个夜晚之后,他为烈阳国又带去了一个与娇螃蟹一样令全烈阳国君臣都一地鸡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