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病好之前断了药呢?仲飞,先等等。”朱熹见被褥上全是汗渍,忙扳住李仲飞的肩膀,让雷扬重新整理床榻,“你们都看见了,仲飞病发之时功力全失、形同废人,唯有此药可解,岂不等于将性命交于施药之人之手,任其摆布?”
雷扬爬上床榻撤换被褥,无意间瞥了一眼李仲飞的后背,突然惊叫道:“老夫子,李将军背上有东西!”
朱熹侧身看去,只一眼便不由怔住了。
原来方才飙出血箭之时,有不少血迹沾在了李仲飞的后背上,而此时这些血迹正在不停地向四周扩散,渐渐形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图案。
图案近似于方正,好像一张棋盘,但有的格子很大,有的格子又太小,还有许多蜿蜒曲折的线条穿插其中,说不出的诡异。
李仲飞被二人的神色弄得紧张无比,努力扭着脖子道:“怎么了?我背上长什么东西了吗?”
朱熹仔细看了半晌,沉声道:“仲飞,你可曾听人提起过你长有胎记?”
“学生膝窝处有一个铜钱大小的胎记,但从未听说后背上还有。”李仲飞茫然摇头。
朱熹又问道:“你可曾纹过什么图案?”
李仲飞依旧摇头,忍不住反转胳膊在后背抹了一把,只觉触手满是鲜血,而被他抹过的地方,图案随即变得模糊不清。
朱熹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用被褥将血迹擦拭干净,图案果然消失不见,他略作沉吟,从曲瑞手中接过茶杯,含了一口猛地喷向李仲飞后背。
茶水很烫,李仲飞不禁扭动了下身子,奇道:“先生,学生背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朱熹等了数息,见图案并没有因茶水沾身再次出现,皱眉道:“仲飞,你再试着运功,看看还有没有不妥。”
李仲飞深吸口气,将真气提出丹田,在经脉中游走了一遍,惊喜道:“先生高明!除了仍有些乏力之外,再无异常。”
“这就好,许是方才内力互拼,令你背上暂时出现了些许异状,不过现在好了,已经消失了,无需再去管他。”朱熹压下心头异样,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李仲飞跟着笑道:“学生以后不用再服玉髓露了吧?”
“病症不再出现,你还服药作甚?”朱熹收敛笑容,加重语气道,“对于那个施药之人,你一定尽量避开,即使无奈相见,也不可再信他的话,一句也不能相信!”
不等李仲飞应声,他扭头冲雷扬等人道:“今日之事,尤其仲飞背后出现过奇怪图案的事,老夫不希望再有旁人知道,万望诸位谨记!”
众人忙满口答应,指天立誓。
朱熹点点头,对李仲飞道:“老夫虽暂时解了你身上奇毒,但无法根除,只能将毒性压制三年,你务必要在三年之内查出真相,免去后顾之忧。”
他略作停顿,又沉声道:“还有,这三年里,你的功力只剩不足五成,而且不可持久,若非必要,万勿与人交手。”
“学生记住了。”李仲飞想了想道,“可学生究竟所中何毒?有无根治的办法?”
朱熹摇头叹道:“老夫不知。这天底下能识能解此毒者,除了施毒之人,想必只有神医罗星河与昆仑派的青竹先生,你回京以后,一定要去拜会罗神医。”
李仲飞苦笑道:“罗神医早已不在京城了。先生走后,京城之中又发生了许多事,有些与翻天印有关,牵连到了罗神医,因此……”
听闻“翻天印”三个字,朱熹一惊,方才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但他没有明言,只是叮嘱李仲飞安心调养,有什么话等明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