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瑞尚算镇定,望了望城头笑道:“将军,城头驻守的是官军,想必谭将军旗开得胜,与刘阳明解了崇安之难。”
李仲飞一愣,见曲瑞所言非虚,失声笑道:“看我都急糊涂了,多少天来诸事不顺,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走,咱们进城,好好为他二人恭贺一番。”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沿着护城河边由北向南而来,马上骑士所穿正是豹卫衣甲。曲瑞大喜过望,挥舞着手冲了过去,边跑边叫道:“停下,都给老子停下!快快看看老子是谁?”
“这个曲瑞,身为一营统领还如此不知稳重。”李仲飞忙朝着茶棚走了几步,扭过脸装作不认识曲瑞,但抑制不住的喜悦比曲瑞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骑队被叫声所惊,纷纷勒住马势,为首的小校没认出曲瑞,当即沉下脸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大呼小叫,出言不逊?”
“你连我都不认识?”曲瑞指着自己鼻子,喜悦之色已经不见,只剩下满脸的委屈。
小校茫然摇头,无意间瞥了一眼茶棚方向,顿时欢呼着奔向了李仲飞:“李将军到了,李将军到崇安了!”
骑队自曲瑞身边绕过,激起漫天尘土,将曲瑞呛得不由大声咳嗽,等他灰头土脸地走到茶棚旁,那群骑士早已将李仲飞团团围住,嘘寒问暖,与先前对他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骑士,谭少卿带来的一千先锋军原属殿卫,本就与飞虎军不相识,进入天目山之后也只是在中军大寨操练,除了马参那次,根本没踏足过飞虎军大营,又怎会认得当时还不是五营将校的曲瑞?
一番寒暄之后,李仲飞将曲瑞介绍给众骑士,又问道:“谭将军现在驻扎何处?快带我去见他。”
“我们来崇安之后,一直在城北大营。”小校将自己的坐骑让给李仲飞,“卑职奉命巡视城南,未能与谭将军一同迎接将军大军到来,还望将军恕罪。”
另一个士兵笑道:“将军刚到便微服私访,实在令小的们佩服。”
“微服私访?”李仲飞怔了怔才恍然大悟,想必自己这身打扮让他们误会了,不禁摇头苦笑道,“我若率大军前来,怎么会不知道你们驻扎何处?”
小校跟着一愣,不解道:“对啊,将军若从仙霞关而来,到县城之前必定先看到城北大营,难道……”
“唉,一言难尽啊。”李仲飞叹口气翻身上马,让小校头前带路,一行人往豹卫大营而去。
豹卫大营距离崇安城北十里,位于一处平缓的山坡之上,大营只分南北二门,东西两侧寨墙高耸、箭塔密布,俨然是座坚城固垒。
李仲飞看到如此布局,却皱紧双眉,缓缓勒停了坐骑。
曲瑞一直紧随其后,见状忙跟着停下,奇道:“将军怎么不走了?”
“曲兄弟你看。”李仲飞鞭指营盘道,“大营北高南低,呈俯冲之势,所处山坡自大营以南又向崇安城方向延伸数里,这说明什么?”
小校见二人止步不前,以为有要事相商,不敢妄自打搅,留下几个士兵陪同,先行带着骑队回营通知谭少卿去了。
曲瑞依李仲飞所指,仔细眺望了一番说道:“谭将军所部全是骑军,一旦与崇安城中的山匪开战,可以凭借山坡之势俯冲直下,一举冲溃敌军!而且如此安排,易攻易守,若山匪胆敢偷袭大营,只能选择南门强攻,成功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不错,”李仲飞轻叹道,“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丝极为不寻常的地方。”
曲瑞挠挠头道:“在哪儿?还请将军明示。”
李仲飞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带着曲瑞在营南来回转了一圈,突然问道:“我们离开衢州城几天了?”
曲瑞想也没想便道:“刚好三天。”
李仲飞又问道:“若走官道,快马需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