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忿忿道:“当时义仓周围全乱了,谁也不知道什么人放的火。衢州兵说是我们放的,我们当然不可能承认。刘统领据理力争,却被带头的衢州兵将领抽了一记耳光,我们想过去帮忙,奈何敌众我寡,没几个回合便被他们一一制服,刘统领拼死才护着我回来报信。曲统领、彭统领,你们可得替弟兄们做主啊!”
曲瑞恨得牙根直痒痒,低吼道:“那个带头的衢州兵将领叫什么?老子绝饶不了他!”
彭老六却问道:“当真不是你们放的火?”
士兵看看曲瑞,又瞅瞅彭老六,不知该先回答谁的问题,最后垂首道:“回二位统领,是不是我们放的火,小的确实不知,但衢州兵马团练使贾传利一口咬定是我们放的。”
“混账!”
“废物!”
曲瑞与彭老六几乎同时暴喝出口,曲瑞自然是骂的贾传利,而彭老六却是对报信士兵大为不满。
二人对视一眼,曲瑞不悦道:“六哥,你骂谁废物呢?”
“人都被扣了,还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彭老六撇嘴道,“不是废物是什么?”
曲瑞面红耳赤,怒道:“废不废物,我飞虎军的事还轮不到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管好你的亲兵卫队便可,少掺和闲事!”
“飞虎军算豹卫吗?”彭老六毫不相让,反唇道,“若不算豹卫,我这便闭嘴,若算豹卫,我就该说!平日里牛气冲天,遇事却乱成一锅烂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曲瑞大怒,冲李仲飞抱拳道,“将军,卑职恳请带一支兵马救回刘冲,一雪前耻!”
彭老六也冲李仲飞行礼道:“飞虎军已败一阵,请将军允许卑职率亲兵卫队,前往龙游城调查真相!”
话音未落,他二人又对视一眼,随即同时冷哼一声,双双将脸别向了旁边。
军帐之中骤然变得气氛凝重,火药味十足,一些胆大的士兵躲在帐外,纷纷猜测李仲飞应当如何定夺。
片刻,李仲飞终于叹了口气,冲报信士兵道:“你先下去治伤吧,刘统领的事你无需担心。”
“遵命!”报信士兵施礼而退,刚走出帐门口便突然一头栽倒在地,幸好帐外人多,七手八脚将其扶住,其中一个士兵叫道:“将军,他流了很多血,昏过去了。”
“还不快去找医药官!”曲瑞挤进人群,见报信士兵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急得大吼道,“来不及了,你们快抬他去医帐,路上一定要死死按住他的伤口!”
一众士兵慌忙依言而行,曲瑞叹口气返回帅帐,冲李仲飞道:“刀口不深,许是失血过多引发的昏厥。”
李仲飞面露愧色道:“方才只顾着义仓之事,竟忽略了他的伤势,险些酿成大祸。”
彭老六走到曲瑞面前,重重一抱拳道:“看样子他是强撑着回来报信的,曲兄弟,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对不住了。”
曲瑞神情黯淡,摆摆手刚要开口,却听帐外喧哗声大作,一大群士兵争相涌了进来,其中不乏一些将校,都纷纷叫嚷着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你们……”彭老六硬生生止住斥责,看向曲瑞。
曲瑞会意,怒目道:“你们干什么?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今晚之事,李将军早已详知,必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说罢,他扭头冲李仲飞抱拳道:“将军,此事如何善后,还请尽快拿个主意啊!”
李仲飞叹口气,沉声道:“诸位稍安勿躁,今晚遭此变故,致使南下之期又将推迟,本将的心里比你们都着急。但你们知道吗?本将遇到事情,可以向朝廷诉苦,可以向金栾发难,可我们自己人之间不能先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