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语艳楚楚可怜的模样,深深触动了冷陵,冷陵用小屁股将李仲飞挤到一旁,自己顺势坐在了侬语艳身边,手拉着手道:“唉!我俩成亲,其实有很多无奈,一时也与你说不清楚。不过你只要明白,相公心里一直有你就行了,甚至我还不及你万一……”
说到这里,她突然瞪大了眼睛道:“呀!我认得你!你不是在我和相公成亲那日……哦,不对,当时应该是你的姐姐,对,就是你的姐姐!”
“我姐姐?”侬语艳奇道,“大姐来京城了?”
冷陵点点头道:“嗯嗯,那天我正要上轿,大姐忽然从人群中冲出,二话不说便想取我性命,幸好我躲得及时……”
随着她娓娓道来,侬语艳越听越入迷,不知不觉,二女的双手竟紧紧牵在了一起。明明刚才还在以命相搏,短短功夫却已如同亲姐妹一般。
李仲飞被晾在一旁,有心询问仝欣的下落,又不敢冒然打搅二女兴致,于是起身走向茶舍二楼,想看看掌柜为何去了这么久仍不见返回。
刚走几步,竟见掌柜缩在楼梯口正向这边探头探脑,李仲飞心领神会,冲掌柜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悄悄上了二楼。
二女聊得更投机了,李仲飞换好长衫也不下楼,干脆让掌柜陪着他闲聊,有一句没一句地打发时间,直到楼下传来嘤嘤低泣声,他才慌忙跑了回去。
看见二女梨带雨、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李仲飞奇道:“怎么搞的,聊个天还能聊哭了?陵儿,你把咱们的亲事说得该有多委屈啊?”
侬语艳抹了把眼泪,笑道:“妹妹看看,他就是这般没心没肺。”
“姐姐说得太对了。”冷陵送给李仲飞一个大白眼,没好气道,“语艳姐姐在讲她和你分开以后的事,你却跑去了别处。相公,姐姐太可怜了,咱们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这是自然,”李仲飞陪着小心道,“你们打不起来了吧?”
“怎么可能?”二女同时摇头,对视一眼,又同时笑出声来。
李仲飞拍拍额头,坐到二女对面,想了想道:“语艳,李仁忠那老贼武功绝顶,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欣儿呢?”
“谁说我是逃出来的?”侬语艳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李仲飞的目光,“濮王殿下人不错,根本没有为难过我和欣儿妹妹。”
听她称呼李仁忠为“殿下”,李仲飞深感惊诧,还待追问,冷陵已在旁不满道:“都怪你方才不认真听,这下又要让姐姐从头讲起。相公,陵儿一大早便在此候你,早膳还未用呢,不如咱们带着姐姐回马场吧?等安顿好了,慢慢再聊?”
侬语艳的突然到来,纵给李仲飞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见冷飞云了,闻言急忙摆着手摇头道:“圣上让我去天目山练兵,我今日是来向你辞行的。”
侬语艳眼睛一亮,抢着道:“李大哥当官啦?”
冷陵不无得意道:“李大哥可厉害啦,只是官名便有一长串,不过我大多记不住,反正官不小就是了。”
“说白了就是个豹卫将军,其他的都是虚衔。”李仲飞笑道,“陵儿,你有多久没唤过我‘李大哥’了?想想还是‘李大哥’听着舒服。”
“陵儿在爹爹面前一直这样称呼你呀?”冷陵笑笑,拿眼偷偷瞅了瞅侬语艳。
知她这是替侬语艳着想,不愿侬语艳因二人的夫妻身份太过伤感。李仲飞会意,冲她点了点头,继续道:“圣上有意整顿军纪,不但重组了京营,更是扩建了豹卫,让我操练新军。”
侬语艳突然道:“圣上想打仗吗?和谁,金人?”
“不清楚,”李仲飞看着侬语艳微微泛红的小脸,笑道,“你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反对战争吗?还差点因此与大姐闹翻。”
侬语艳愣了愣,忙垂下头闭口不语,藏在桌下的手指却有些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