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明州援军果真赶到了?”
见马参颔首,李仲飞吁口气道:“如此看来,龙师胜算当在七成以上。”
“公子也这么认为?”马参喜道,“那么卑职提前恭喜公子了,若此役大获全胜,还望公子日后不吝提携。”
“将军何意?”李仲飞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见峪口已经畅通无阻,忙抱拳道,“不瞒将军,昨日在下铩羽而归,高大哥和内子也陷于敌手,危在旦夕。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向将军借一支骑军进寨救人,不用太多,百人足矣,希望将军能够应允。”
马参又露出那种古怪的神情,嘿然道:“李公子要兵何须言借?无论多少,卑职莫不敢从命!”
闻言,李仲飞挠了挠头道:“将军的话在下怎么愈发听不懂了?在下一介布衣,怎敢命令将军?”
马参哈哈大笑,手指万马奔腾的战场道:“公子已被黄将军任命为正印先锋官,这里所有的兵将皆乃公子部曲,就连卑职要听从公子号令啊!”
“什么?”李仲飞大惊失色,“将军此话当真?”
马参点头笑道:“军中无戏言,何况两军阵前、大战正酣?若卑职心存戏弄,仅此一点,公子便能斩了卑职。”
“你,你们……唉!黄韬误我!”
至此,李仲飞终于明白过来,马参为何一直对他自称“卑职”。他咬牙顿足,翻身上马冲出了峪口,任凭马参在身后如何喊他,他也不管不顾,只一味抽打着坐骑,恨不得背生双翅,立刻飞到冷陵身边。
直至方才他还对黄韬心存感念,认为黄韬能体谅他的难处,不与他计较企图行刺之错,此次进攻虎师也是水到渠成、顺势而为。可如今看来,黄韬竟让虎师打着他的名号,分明已对他怀恨在心,想借鲁司祚之手杀掉冷陵等人以泄私愤。如此阴险小人,令李仲飞直恨得牙根发痒!
“姓黄的,我永远记得你!”眼看虎师北门已近,李仲飞低吼一声猛提马缰,自拒鹿上方疾掠而过。
北门作为佯攻之处,战事虽然展开,较之其他地方却明显有些敷衍之意,龙师的几次进攻都是稍触即退,根本不与守军纠缠,像李仲飞这般纵马直入寨内的情况更是绝无仅有。
原本负责在此防守的虎师将领看破龙师意图,正准备将麾下的大部分士兵调走,赶往东西二门增援,忽见李仲飞单人独骑,一头闯了进来,都不由愣了愣,齐齐停下了脚步。
李仲飞不愿在这群寻常士兵身上平白耽搁功夫,情急之下,想也没想便大声吼道:“我乃鲁将军义弟李仲飞,你们快快闪开道路!”
话刚出口顿觉后悔,他恨不得抡圆了双臂,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该死,竟忘了一直穿着虎师甲胄,就算冒充传令兵也能混过去,干嘛道出自己名字?这不是伸长了脖子朝人家的枪尖上送吗!”
果然,那些虎师士兵一听是他,顿时犹如冷水泼进了滚油锅,纷纷叫嚷道:“李仲飞来啦!龙师前锋大将在此,他们改攻北门啦!快去禀报将军,快来人增援啊!”
听到叫喊声,越来越多的士兵围拢过来,将李仲飞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有的甚至爬到军帐之上,一边继续喊人,一边张弓搭箭对谁了李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