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继续装吧,不过无所谓了。”鲁司祚冷哼一声,直视靳全胜道,“本将问你,李远沛如今在何处?有无新的命令予你?”
靳全胜沉声道:“李将军早已进城多时,曾命卑职不得擅自出城,等隆兴军自行退却。”
鲁司祚撇嘴道:“你就那么听李远沛的话?”
“卑职虽不属于龙师管辖,若论品阶,李将军却是卑职的上官,他的命令,卑职怎敢不听?”靳全胜轻咳一声,又道,“卑职方才的一席话正是出自李将军之口,想不到竟让鲁将军觉得如此可笑。”
鲁司祚愣了愣,再次哈哈大笑,这次更是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拍着大腿叫道:“那小子竟然说出这等话,已被****吓破了胆吧?”
靳全胜左右看看,笑而不答,摆手请虎师暂离吊桥左近,于护城河边结下简易阵势。
李仲飞不解道:“将军放着城外数千兵勇不用,为何偏偏劳烦虎师协助?”
靳全胜打量了李仲飞一眼,抱拳道:“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李仲飞忙道:“在下只是一介布衣,因机缘巧合,才有幸跟随鲁将军到此。”
见他与鲁司祚关系亲密,甚至在雷鸣之上,靳全胜显然不相信他的解释,笑了笑,微微欠身道:“龙师与江州军新败,士气低落、人心惶惶,唯有虎师战力尚存,因此卑职请虎师襄助,以防隆兴军忽然杀至,造成更大的混乱。不知三位将军愿意否?”
鲁司祚自然乐得轻松,干脆将虎师全部交由靳全胜调派,并命雷鸣全力配合,自己则与李仲飞立马桥头,笑看二李所部的狼狈众生相。
直至天光大亮,城门外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靳全胜安置完最后一批二李的部从,这才引着虎师进到东瓮城扎营结寨。
庐江虽然只是一个中县,但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屡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当年为防金军南下渡过长江,朝廷斥巨资在四门加修了瓮城,以备作战时的屯兵之用。
对于靳全胜的安排,鲁司祚并无异议,还大加赞扬其指挥从容、调度有方。
待一切布置就绪,靳全胜驱马过来相见,鲁司祚笑道:“辛苦你了,龙师和江州军作何安排?可是驻扎在南瓮城和西瓮城?”
一番忙碌,靳全胜已显疲色,他摘掉头盔,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道:“江州军去了西瓮城不假,但龙师则进驻于县衙附近,卑职的新军训练营。”
听闻龙师进了内城,鲁司祚顿时有些不悦,冷哼道:“靳将军如此厚此薄彼,未免有失公允吧,难道看不起虎师?”
“庐江城小,实在住不下这么多兵马,不然也将您请进内城了。”靳全胜察言观色,轻叹道,“将军若不满意,可去找李将军理论。”
“少拿李远沛来压我,你以为鲁某不敢?”鲁司祚怒容更盛,冲李仲飞道:“兄弟,随我闯一闯庐江县衙,去找那草包将军说道说道。”
李仲飞哪肯再去抛头露面,当即一缩脖子,苦着脸道:“我就不去了吧,同那么多大官在一起,浑身不自在。”
“也罢,你且营中休息,待我回来一同吃酒。”鲁司祚不疑有他,撇着嘴道,“其实老子也不屑与他们打交道,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他顿了顿,又问靳全胜道:“粮草可备好?”
靳全胜点头道:“庐江知县已着粮司库派发,等龙师分配完毕……”
话未说完,鲁司祚已怒道:“又是先给龙师!凭什么好事都让李远沛占了先?哼,老子找他去!”
说罢,狠狠一抽马臀,冲进了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