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人一到近前,见此惨状均是脸色巨变,其中一个胖子跑到胡清平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另外两人却扑到瘦高个的尸体旁泣不成声。
哭声悲切,胡清平也是黯然神伤,不过仅仅片刻之后,胡清平挣扎着站起来,沉声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外面都处理干净了吗?老七呢?”
“老七死了!”胖子忙扶住他,恨声道,“李骞在这个小院四周埋伏了十多个高手,我们几个都险些丧命。”
“唉……”胡清平眼角含泪,吩咐将瘦高个的尸体收敛,才对李仲飞道,“多亏少侠相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如今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
“前辈,在下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你们先走吧。”李仲飞犹豫一下,摇了摇头。
他现在急切地想弄清楚,木心爵与木青音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那两人之间又有何关系。
胡清平听到李仲飞不一起走,颇感意外,劝道:“李骞虽死,但他曾说今夜乃是故意将我等引入庄中,老夫不敢保证他有没有后手,南康军营据此咫尺之遥,万一大军赶到,少侠岂不危矣?”
“多谢前辈好意,但在下心中疑惑不除,将终日难安。”李仲飞摇着头后退半步道,“前辈重伤在身,耽误不得,快走吧。”
见他执意留下,胡清平只得抱拳道:“也罢,从这里向北不远便是山庄后门,出了山庄四五里有一官道,少侠向南向北可任意随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用得到老夫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李仲飞忙回礼称谢,目送胡清平一行离去。
夜色朦胧,他忽然觉得与胡清平在一起的那三个人格外眼熟,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待几人走远,李仲飞盯着木心爵父子二人的尸体呆呆出神:“你们到底是谁呢?”
过了许久,他猛然想起,在瘦高个踢死侍卫统领之时,木心爵确实喊了声“风儿”。
木青音是五毒教中人,木心爵也是!木青音之子叫木子风,木心爵称呼自己的儿子叫风儿!
风儿?木子风!对,定然是这样!
“这木心爵定然是木青音!不然一切就太巧了!”李仲飞长出口气。
既然事情想通,剩下的便是如何善后了。
李仲飞脱了兵甲,换上木子风的月白色长衫,又将木子风的尸体负在背上,依照胡清平所指,从后门离开了阡陌山庄。
“秘密处理掉木子风的尸体,就算日后阡陌山庄的消息传到五毒教,我也可以硬说是受伤逃离,倘若有木家家眷前去相认嘛……”
李仲飞反复考虑着将来,却越想越乱,最后一咬牙赌气道:“娘的,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我在不在五毒教还不一定呢。”
趁着夜色,他将木子风的尸体埋在一处极为荒僻的山坳中,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才找了条小路下山……
收回思绪,李仲飞抹了把被冬雨打湿的头发,茫然看着城门方向,半天过去了,被堵在隆兴城外的人却好像有增无减。
他紧紧破夹袄,暗忖道:“那晚胡前辈他们确实是先我一步离开了阡陌山庄,而且再怎么琢磨,他们也不可能滥杀无辜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接着,他又想起那三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却怎么也记不清何时见过了。
烦恼地挥挥手,李仲飞彷佛要把心中的疑虑一扫而光,却在挥手间瞧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四处张望。
那是一个美丽清秀的少女,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衣,仍难掩其淡雅脱俗的气质,所过之处,招来不少人的侧目。
少女又转了一圈,终于发现蜷缩在角落里的李仲飞,立刻一脸欣喜地挤过来,拉着李仲飞的手笑道:“大哥哥,你怎么一个人躲这来啦?快过去吧,马上就轮到咱们商队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