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还想着那个蚯蚓门啊！”一个年纪大点的男孩生气地说，“要我说，有种的就别去那个地方，这才刚见面就看不起我们，去了也没出息！”

前一个小孩涨红了脸，驳斥道：“你不是就因为星刻没成功，所以只有退而求其次地习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那又怎样！”和他争辩的小孩被说破心事，一时语塞，看到旁边闭眼假寐的叶修，顿时来了劲，“叶修哥还不是习武，还不是这么厉害！”

“叶修哥不一样好吗！”前一个小孩立马回道，这可是他们两年来共有的认知，理所当然地反驳。

“我敢说那个死老头肯定是个白痴，所以肯定也没认真看我们的资质！”这个说法得到了愤慨的孩子们大多同意。

“可是我爹知道我能去游蛇门修行，已经是乐疯了。”那个被紫赫评为资质勉勉强强的小孩挠着头嘟哝道，“罗孚哥倒是挺好的，去了别跟那个老头不就行了。”

有人鄙夷，也有人抱怨：“再强也强不过自己爹妈。”

叶修见他们争完，这才说道：“我会出去走走，有缘的话以后会在别的地方相见。”

“叶修哥，你还是小心点，像你那天那么冲的话，在外面不好生活的吧，你看你这次激怒了那个什么什么长老，出去了搞不好要吃亏呀！”

“你别说，我站在旁边都要跪下了。”

“以后我也能到这个层次。”

“你就吹吧！”

叶修轻轻笑了。

夜饭之后，叶修将村里的孩子们都集中到一起，让卢凝月当着他们的面唱了一首歌，一开始还有些下意识抗拒的孩子们一听就痴了，大人们也循声探头出来，听着听着，也入了迷。

星光如水，歌流影动。

趁着村里人还在回味，两人径直离了村子，行到后山坡上。

“如何？”

“不紧张了，谢谢叶哥哥！”卢凝月开心地笑了笑，“凝月很开心，很开心！”

“你以魂为主，最好少有心结，遇到事情多做点什么，多数事情会有转机的。”

卢凝月用力点头。

“以前两年的修行，就算有心结，也不至于还对周遭的人有压力才是，”叶修多看了卢凝月一眼，忽然自嘲一笑，心想，“小姑娘的小心思吗。”

“行了，剩下的时间就慢慢等吧。”

“嗯。”卢凝月迟疑了一下，问，“叶哥哥，‘月’是什么呢？就是我名字里的‘月’，它……是什么样的？”

“月啊，”叶修想了一下，大前天晚上才重温了那个景象，还是那么记忆犹新，“就像书里记载的那样，是个挂在天上的圆。像白天的太阳一样东升西落，能照亮夜晚，却可以直接举目观赏。”叶修面向天上某个纯黑的区域，一根手指从东往西划出一个半圆，“月还有阴晴圆缺的变化，每段日子都会被吃掉一部分再慢慢变回来，以一个周期为界就是月份，女性的月事也是以此命名的。”

面对叶修直观的介绍，卢凝月脸红了一下，又忍不住好奇继续询问：“那它现在还在吗？”

“应该在。”那位前辈应该还没到可以碎月的境界，多半如夏永所言，是遮蔽了，只是不知何用。

“以后，会有机会见到吗？”

“不知道。”

这个世界的人对月抱有好奇之心很常见，尤其是名字里有“月”字的人，这里的人虽没见过月亮，但也流传着月是美好的事物这样的说法，作名赐以真心的祝福也在情理之中。

“哦。”卢凝月对着天空发起呆来，看来她还是很紧张，也很期待。

叶修坐在不远处，一是护法，二是看看这个世界所独有的星刻是以何种形式出现和运作的。不管是满足好奇心还是对另一领域的探索，对他都很有益处。

落日之后的山中，被风吹出几分冷意。男孩女孩隔着一段距离，抬头望天等月，心里想着对方不知道的心事。

影子移动到合适的位置，正好在玄武座最亮的时刻，叶修出言道：“时辰到。”

卢凝月闭眼坐正，同时回拢双手，指尖对扣，搭起意桥，再翻手向天。

她的双掌微微亮起，有星力在上面渐渐凝聚，像是捧着一颗星灯。

似有无形的事物飞向苍穹，整片夜空都亮了起来。

“以星力为引，释心意于天，寻星之所属？”叶修觉得此景颇为有趣，“还一定得夜里玄武时，此时正好明月当中，莫不是以此为中转？”

只是，如果真是他所能看到的这样，月亮被遮蔽这种事情对星刻没有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