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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翠翠的父亲,‘也’得了肺癌。。。
亮斟酌着自己的语气,‘也’字吐字苍凉,他明白,一个‘也’的后面牵涉的情感太过沉郁于厚重。自己的爸爸,三年前去世,肺癌夺走了他五十二岁的生命,一下子就让他跟这个世界作别,---他所牵绊的,那些所有的放不下,都一笔勾销。死去的人最狠毒也最自私,因为他把怀念和悲伤都留给了活着的亲人。想想那些岁月是怎么过来的?你看着你最亲的人躺在床上,然后你什么都做不了,看着病魔像长在苹果或者土豆上的黑斑,一点一点扩散,闻着他内脏腐烂的味道,看着亲人的眼睛里的希望一点一点熄灭,相伴而生的疼痛让你至亲的人脸部肌肉痉挛,最不忍看到的是后期的水肿,皮肤薄如蝉翼,好像你只需用手指轻轻一碰,他的生命就从皮肤的裂口处喷薄而出。其实最难最难承受的还是病人最后的目光,那份绝望和无助,那份凄凉,那是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对于生命的某种活着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的控诉。
亮母身子失重般一屁股坐到靠近床头的椅子上。
再拿我姨点钱吧?亮试探着征询母亲的意见。
买房已经拿了你姨十万了,你姨也不是咱们家的取款机啊!再说了,拿了人家的钱,迟早不得还啊?亮母的每一个吐字都沉重的像山上滚下来的石头,携带没法估量出的惯性破坏力,砸在亮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