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也不知道你爹和娘他们怎么样了,都这么多天,怎么还没找到咱们。”离湘虽不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但她却肯定,他们还在上郡城里,甚至离府里很近。
“姨母,娘一定会找到咱们的。对了,姨母,昨晚我听到临渊姨母的声音了,她似乎······”彩衣抠着手指,说不下去了。
“临渊?她在哪儿?”
“嘘,姨母小声些。”她们被关在一间木房子里,虽没人把守,但谁都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有人过来。彩衣和离湘并排坐在一起,“昨晚我被蚊子咬醒,就睡不着了。隐约感到有人在摸我,可我不敢睁开眼睛,就装睡。后来就听到她说,‘临渊,你是想着将功补过吗?就算你把她们两个放出去,你的荷华姐也不会原谅你’。”
彩衣从不肯称呼李因母亲,或是更亲密的“娘“,提到她时,就以“她”来代替,李因说临渊将功补过,荷华姐不会原谅,是什么意思?不对啊,临渊怎么会和李因在一起?“后来呢?后来她们说了什么?”
“后来临渊姨母就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我本来不想咽进去的,可是甜甜的,我一不留神就咽了。”彩衣粉嫩嫩的小嘴微微嘟着,有些懊恼地说,“然后临渊姨母就走了,她也走了,我偷偷看了一眼,临渊姨母手上和脚上都没有铁链,但身上有药味。”
没有铁链,将功补过,不会原谅······离湘的眼神凌厉起来:临渊难道出卖了他们吗?
“彩衣,你相不相信姨母?”
彩衣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离湘,她虽然只有八岁,可经历的事儿却不少,知道蒙将军是祖父最忠贞的将军,是父亲敬重的长辈,于是点点头。
离湘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悄悄趴在彩衣耳边低语。彩衣听了之后,冲离湘大力地点了下头。随后把碗摔碎,捡了最锋利的一块递给离湘,离湘小心地窝在手里,用袖子掩盖住,之后往稻草堆上一躺。彩衣趴在她身上大哭:“离湘姨母,你醒醒,你不要死啊。”
彩衣哭了一会儿,外面却没有任何动静。她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用力一喊,只觉脑袋发晕,便小声地问离湘:“姨母,是不是外面没人啊?”
离湘只是想试探一二,可过了这么久都没人进来,难道真没人看守。离湘拍拍稻草堆,“算了,睡觉吧。”
“哦。”彩衣刚要躺下,忽然听到门吱扭想了一下,她连忙又哭了起来,“不要死呀,不要。”
来人脚步很轻,她走到彩衣旁边,一把捂住她的嘴,彩衣手肘向后捣去,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却听到来人“呃”一声低呼。“彩衣,是我。”
彩衣扭头,原本假哭的眼里立刻涌满了泪水。她看着熟悉的面庞,可是却不敢靠近了。
临渊脸色很不好。宁文典刺她那一下很重,仲宁带着她虽从上郡府逃脱,可由于蒙恬在城里所有药坊抖安插了人手,请不到医师,她的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一度化脓,人也昏迷了两日,仲宁又担心她会被人找到,不敢离开,只是用草药给她治疗。直到第三日李因根据和仲宁之前的约定赶来,仲宁才有机会去药坊偷药为她治疗。她醒来之后,得知李因将彩衣和离湘抓来,和她大吵一架,可她身体虚弱,打不过李因,反倒被她狠狠羞辱一番,就连仲宁都和李因一心,劝她不要再痴心妄想,等赵高派来的人到了上郡,扶苏一伙儿定然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