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直视着宁文典，“没错，她说的没错，我是赵高的女儿，当年之事，也是他安排的，潜伏在你们身边，去海上寻找冰玉散，都是他的意思。”临渊把目光转向燕云，“荷华姐，你最近不是一直问我好似有什么心事嘛，就是这件事。赵高联合公子胡亥，哦，对了，还有我们这位李夫人，妄图篡位，我······”

“姐姐，”仲宁胳膊紧紧勒住临渊的脖子，临渊脸憋得紫红紫红的，她本能地去掰仲宁的胳膊，可当看到宁文典的眼神时，她缓缓地放下了手。

嫌恶，宁文典不仅仅是厌弃她，是嫌恶她。

她又看向燕云，一向都是温柔和蔼地注视她的姐姐眼中，也流露出了嫌恶之情。

原来一旦暴露，自己在他们眼中，比最下等最低贱的青楼女子都不如。

燕云的心咚咚地跳起来。她脑中闪现无数画面，那个紧紧抓住她衣服浑身战栗的小女孩，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维护她的小小少女，那个在海上为了救她差点儿淹死的女子，十几年来，她一直在她身边，她是关心她安慰的亲人，是给予她宽慰的朋友，是她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可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燕云感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眼前也一片模糊，忽然，肚子一阵剧痛，她腿一软，跌到在冰冷的地面上。

“荷华姐！”临渊叫道，她看到燕云身下已有血流出。

扶苏扶起燕云，孟姜也跑过来，搀扶着燕云的手臂，“荷华姐。”

仲宁望下更漏，暗叫不好，如果孩子在这个时辰出生，那他的八字就不是最合适的了。她从腰间摸出一物，啪啪甩了四下，钉在燕云周围。燕云周身顿时红光大起，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她围拢。原本还扶着她的孟姜和扶苏都直接被弹了出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仲宁因此一动，对临渊的钳制松懈下来，临渊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把刺到仲宁手臂上。仲宁没有任何防备，手臂一抖，正在抛出去的另外四颗安魂钉偏了方向，其中一颗刚刚好落在燕云的心口上方。

“荷华！”扶苏眼看着银色的钉子没入燕云的身体，燕云的五官都扭曲了，手指痉挛着去抠胸口，紧接着，吐出一大口血。正在这时，黑黑飞了过来，它落在燕云身边，黑亮的眼珠盯着燕云，尖尖的长喙照着燕云的胸口啄了一下，将安魂钉叼了出来扔到一旁，燕云周围的红光顿时消失。

仲宁脸色大变，她双唇蠕动，飞速地念着咒语。燕云周围消失的红光又凭空出现，不过这次是在她肚子上。

燕云痛苦地抓着地，青白色的指甲纷纷开裂，她其实很想扒开自己的肚子，但残存的一点儿意志告诉她不可以那样做，可落在耳中的咒语将她的意念渐渐蚕食殆尽，她就快忍不住了。

蒙恬挥动着长枪朝仲宁刺去，他身边的数十名属下也有序将仲宁和临渊围拢在中间。仲宁轻蔑地一笑，随手甩出一把银针，侍卫们虽着铠甲，可那些银针好像有生命力般，直往裸露的地方钻，人越动银针钻得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