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华姐,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若是要说,”临渊喘口气,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若是要说,也是应该由我来说,当年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你呀,总是嘴硬。明明比谁都善良,别人对你有半分好,你就要回报十分,可偏偏我表现出一副强硬的样子。刚刚是不是又和宁文典发脾气了?”燕云将临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拨开,揉着她紧皱的眉头。
“看他烦。”
“好了,快歇着吧,看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虫子了。”燕云把被子给临渊盖好,“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做。”
“没有,什么都不想吃。”临渊本就因仲宁的事心烦意乱,头发里起了一层包,嗓子也不舒服。这次受伤,整日不能下床,火气更旺,连嘴上都出了火泡,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那我熬点儿清凉去火的粥给你,多少吃一些。”燕云起身,走到屋子中间忽然又顿住,似乎是刚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临渊,你昨晚为何会去那里,怎么发现张三叔的?”
临渊完全没有预料到燕云会突然问她,虽然她看上去,好像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似的,但临渊明白,燕云是怀疑她了,所以才会趁自己不备,突然发难。临渊呼吸都快止住了,但更多的,是心虚,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在燕云静美的笑容与灼灼的注视下,她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心慌得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在怀疑我,荷华姐在怀疑我,她不相信我了。
“临渊,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有些时候,不敢和扶苏、和鹦哥嬷嬷说的事儿,我都会向你诉说,因为你能懂我。所以临渊,我希望对于你来说,我也是这样一个存在,而不仅仅是救过你的姐姐。”
“我,我明白的。”临渊咬着嘴唇,好半天才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进去。虽然她感激于燕云的体贴与宽容,但是她不敢,也不能在此刻将一切和盘托出。她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害怕癫狂的仲宁与阴毒的赵高会再出新招,而她现在总归被他们看作自己人,多少能听到一些消息,能保护燕云等人一二。
“临渊,无论发生什么事,不管是谁威胁你,都要告诉我。”燕云坐在临渊的窗前,摩挲着她细长的手指,轻轻地问道,“好吗?”
“荷华姐,”临渊道,“请你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自然知道。”燕云笑笑,可临渊如此一说,她心里的疑虑更重,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多余的精神去深挖了,因为她与扶苏的孩子悄无声息地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