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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个臭婆娘不识抬举,给我把她抓了。”那男的一手捂住流血的头部一手护着裆部疼得慢慢的蹲了下去。
我把另一只鞋朝那刺青男子扔了过去,趁他分神的时候转身狂奔。在这个过程中,我来不及回头去看他到底追没追过来,只是一个劲的跑,拼了命地跑。
眼下情景是我虽然暂时领先,但要不了多久他必然会赶上我的。心下顿时慌了起来,好在前面有一片地方很黑,我决定赌一把,跑到那里找了个旮旯躲了起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害怕得连呼吸也控制到了极致,只听到心脏急促的跳动声。
还好那刺青男只顾着往前面跑并没有四处寻找,待他跑远了我才瘫坐在地上吞了好几口气。我不敢就这样走出去,我怕他们并没有走远,万一我出去又碰上了怎么办。
手腕处很轻,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手机袋,手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出去,我叹了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五月,五月……”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清晰,很像是龚岷。
25
“我在这里……”
我激动地站起身来想要奔过去,刚走了几步,右脚下就感到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刺了进去。我管不得那么多,内心里的恐惧使我想要不顾一切去寻找依靠。
“五月。”一个影子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待他站到我的面前,真的是龚岷。我伸手抱住他,久绷的神经瞬间就松懈了下来,刚刚的那些害怕无助的情绪全都一起涌上心头,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紧紧地抱着我,想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到亮一些的地方再说,嗯?”
我梗咽着点了点头,他搂着我的肩轻轻地拍抚着。
“你的腿怎么了?”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紧了一紧。
因了刚才被刺痛的缘故我走路的时候踮着脚一瘸一拐的,“我的脚很痛。”
他蹲下身,“上来吧。”
我爬了上去,他站起身来停了停,“你是不是长胖了?”
“我哪有。”我在他肩上蹭了蹭眼泪,这个当口他还能开这种玩笑。
刚刚用尽全力的奔跑,全身都很酸痛,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你怎么找过来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听到,所以并没有回答。很快我们就从黑暗的地方走了出来,平时看来很昏暗的路灯现在却刺得我睁不开眼,估计龚岷也还没适应过来,以至于没看见脚下的台阶险些摔了一跤,情急之下我迅速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
“啊。”
脚上的伤口像是又撕裂了开来,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你叫怎么回事,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龚岷他慌忙过来要扶我起来,却发现我的脚上满是血,有些血液已经就着脚上的泥土凝固成一块块痂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恐怖。
我也被脚上的情况吓到了,小声的说:“之前我听见你叫我,我就想要跑出去,结果踩在一个东西上,那东西刺了进去——”
“该死,你怎么不早说。”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我大吼。
我觉得很委屈,明明我都已经这么痛苦了却还要被人凶,一不争气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又不知道会这样,那个地方那么黑,当时我那么紧张那么害怕,好不容易等到你来找我了,那还顾得上这个啊,明明我都这么遭罪了,你还对我凶,这算什么嘛,呜呜……”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他一脸心疼的伸手过来给我擦眼泪。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见他的右脸颊肿了些,嘴角还有一点点残留的血迹。
“你又跟人打架了?”
“没有。”
“没有,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还没结婚就这么罗嗦了,结了婚还不知道会怎样。”
“不要脸,谁说要嫁给你了,哼,我都还没嫌弃你,你倒还嫌弃起我来了。”
“好了,别乱动,受伤了也不安分,那是逗你的。”
有时候我也会发现其实我不太了解龚岷,就比如现在这个样子。书上有一句话说,当你发现自己越不了解一个男人的时候,你就会爱他,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会是这样的么?
“我们去哪?”
“医院。”
在医院看着龚岷又是挂号又是拿药的忙个不停,心里莫名的感到幸福。曾经看着爸妈失败婚姻长大的我断言自己不会恋爱更不会结婚,认为这世上没有爱情的存在,然而现在才知道爱情从来都是没有理由的,而且到来的令人猝不及防。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人说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是愚昧的,因为女人一旦陷入爱情就会丢失掉自己树立的所有原则。
“还好伤得不是很严重,送来的也很及时。里面的玻璃片已经取了出来,打了一针破伤风。这些天就尽量多休息,换药换得勤些,不要让伤口沾到水,免得感染了细菌造成发炎。”
“还有就是如果有发热的现象要及时来医院检查伤口情况……”
那医生说了很多,龚岷在旁边不住的点头。末了,那医生走的时候还略有疑问的看了看我,大概是在想是有多调皮要打着赤脚在路上跑啊。
我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着两只被绷带缠成猪蹄的脚,觉得很搞笑。左脚虽然没踩上东西,但跑了那么久也磨破了皮,肉里沾了一些沙土。医生用酒精替我清洗干净上了些药,龚岷硬是让他给我绑上绷带,结果我的脚就成了现在这样。
“给。”龚岷递了一只手机过来。
“咦,我的手机,你在哪见到的?”
“一脸上有刺青的男子那里。”
“你遇到他了。”
“嗯。”
他蹲下来把我背在背上。
“去找你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你的鞋子,旁边还蹲着一个男的,那男的头还在流血。我试着打电话给你,却听见站在那男的边上的刺青男子手上的手机传来你经常用的那款铃声。”
“所以你就过去帮我把手机抢过来,被他们给打了。”
“诶,那不是可以回家的车么?怎么不在上一站等车,快点,我们兴许可以赶得上。”
我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公车,便想着这样他也会轻松些。哪知他根本就不理会我说的话,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速度,弄得我有些急。
“快点呀,笨蛋,有车都不做呀。”我用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别吵,”他终于吱声了,“我背着你你都还觉得不舒服么?”
“额,舒服。”
“那不就行了。”
“这和那是两码子事,诶,诶,车又开走了。”我郁闷的摇了摇他的肩,“这可是你自作自受的,背不动的时候可别嫌我重——”
“噗,呵呵,哈……”
“笑什么?”
这下真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突然间发什么神经啊。我也懒得管他了,反正他抽风也不是一两次了。他的肩膀虽然瘦削不过还是蛮有力的,再加上这夜晚的凉风一吹,便舒服的打起了瞌睡。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家了,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里面有好多未接来电和一封简讯。简讯是小小发来的,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对不起。我没有回信息,并不是心里放不下,而是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以去洗了。”龚岷从浴室里出来。
“哦。”我像往常一样一边应着一边准备回房拿衣服。
“诶,别动。”龚岷在后面按住我的肩膀,“注意你的脚。”
这一说我还真的差点忘了两只脚的事了,囧。那要怎么办,尽管说是到了8月下旬,这天气还是有些热的,总不可能不洗澡吧,且不说别人受不受得了,光我自己就觉得别扭啊。
“衣服在哪?”
“嗯?”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转过头,“啊,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只在下身裹了一条浴巾!
“我里面有穿的,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绯红着脸干咳了两下。
“我昨天的那件衣服放哪了,我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他一脸认真的问我。
“在阳台上没收进来,”停了一下我突然想到,“你不会是懒得去收所以才不穿的吧?”
“我只是觉得今天格外的热,”他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走进房间。
热,搞笑吧,屋里的空调开得够可以的了,真是有够懒的。等等,他不会是去帮我拿衣服了吧,万一翻到一些女生专用的东西……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龚岷出来的时候递给我一件很大的白色T恤和一条黑色的CK内裤,我用两只手指提起那条内裤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给我一个白眼,“是新的。”
我安心的收起来,让他帮我把浴缸里的水放满,在旁边摆上一个略高一些的凳子,然后把我背过去放在椅子上坐着。
“你,没问题吧?”他用很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放心,我肯定不会把绷带打湿的。”
“那好吧,你弄好了再喊我。”
“你还不快出去——”
我原本的打算是自己从椅子上慢慢将身体放到浴缸里,然后将脚搁在椅子上不动,这样既可以泡澡又可以不用弄湿绷带。没想到实际操作起来的确要有难度得多,不过最终在我的努力下成功了。
泡了个澡全身都舒服许多,出浴缸的时候要比之前还难。我只能依靠脚跟和双臂发力,一点点的把身体往凳子上面移。刚泡完澡,身体在浴缸边缘有些打滑,穿裤子的时候稍一用力,身体猛的一滑,凳子随即便被我带倒,整个人在同时摔了出去,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怎么了,五月?”
慌乱中我抓起旁边的T恤套了进去。
龚岷进来的时候我刚好跪在地上把T恤套上了身,因为刚刚太过紧张的缘故,脸颊热得发烫。我跪在浴室的地上,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抬头看他,两只手不安的拉着衣角想要遮住更多。他站在浴室门口,眼神又担忧转为深邃继而平淡最后又有些生气。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过来将我抱回房间放在床上,又从客厅里拿了个医药箱过来,帮我一圈一圈的拆着有些潮湿的绷带。我坐在那儿绞着双手观察着他的表情,除了生气还是生气。
“啊,痛——”
龚岷一个眼神射过来,我便乖乖地闭嘴了。不过他笨手笨脚的手法弄得我比刚刚被玻璃扎的时候还要痛,天呐。
“痛死啦,你上药能不能轻点啊。”
“闭嘴。”
又是一下药渗进肉里的阵痛。
“你是故意的……”我忍受不了了。
“你不是很能干的么,还跟人学什么拍着胸脯下保证,结果怎么还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心虚的没有做声,只好强忍着些。好在他后面的动作都很轻并没有弄疼我。
“诶,等一下。”我拉住他的衣角让他别忙着把药箱拿走。
我在床上双腿蜷着半跪半坐,右手用签沾了些药抹在他的唇角。T恤的领口有些松垮,慢慢的滑下了左肩。龚岷的表情有些僵硬。我凑过身去看他的右脸颊,肿得已经没那么明显了。没有意识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问他:“你脸还痛不痛?”
他转过头来看我,脸颊发红,额头上还有一层密密的汗。有些尴尬的想要坐直身子,却被他顺势上前压在了床上。他的呼吸很重很近,热气喷在我的脸上,眼神也变得深邃浓郁,令我不敢正视,我垂下眼帘。
“看着我。”他的嗓音变得低哑。
我抬眼,他将唇覆了过来,落在我的额间,鼻头,两颊。他的身体滚烫滚烫的,我下意识的挣扎。
“别动。”
他抬起头,脸被欲火涨的通红,吓得我愣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四处游走,全身麻麻的很难受,我费力的想要制止他,却始终都跟不上他的节奏。他问上我的唇,慢慢的意识淡了下去。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间充满了整个口腔,我猛地惊醒用力的推开他。
“水,水——”
一定是刚才抹在他嘴角的药渗了进来,舌尖涩涩的,很不舒服。龚岷他带着一脸挫败的表情端来一杯水供我漱口,我紧张的看着他。
“对不起。”三个字脱口而出,我也不大清楚我为什么要道歉。
他接过水杯的时候说了句:“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