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今天最后一件奇珍,珍珠贝母!”女子说着,拿手往汩汩涌泉上点指,只见那泉涌之处,一道氤氲的白光耀起,水流不断,白光渐渐展开,只见那涌泉托举一颗磨盘大小,色彩斑斓的贝壳,那贝壳微微开合,可以看到里面嫩白的肉以及镶嵌在内壳上的蓝色珍珠。
女子话音未落,便有两个大汉抬着一个硕大的瓷盆上台,那瓷盆中也荡漾着水光,大汉将瓷盆放好,又到台前从涌浪处取下贝母,置于瓷盆之中。那贝母壳生螺纹,闪耀七彩之色,于清水中缓缓开合,仿佛有一道虹光在水底流转。
众人见得贝母上来,刚刚平复的热情又被调动了起来,女子长袖一抚,笑道,“百年珍珠贝母,请各位品鉴,起价一千钱!”
“两千!”
“三千!”
“四千!”
经过了前面的熏陶,这价格几乎毫不犹豫地飞涨起来。听着耳边呼喊越繁,女子脸上笑意越盛。
“一万钱!”二楼的房间中,僕多满面通红,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地挣扎,喊出这个价格!而上一个价格是七千。
场中寂静了片刻,“一万钱!”女子重复着,“还有没有贵客出价更高?若是没有的话,这吞灵吐精,潜性益寿的贝母都归这位贵客所有了!”
楼中没有蠢人,纵然被场中的气氛所染,出价会高一些,但绝不会高太多。那幻灵丹是个意外,一来圣人名头太响,二来众人对这个丹药的定价也没有一个清晰地标准,大多是冲着圣人去的。
这珍珠贝母却不然,雷渊真人赐予玉瑶天妃的那颗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后来也出了好些蓝玉珠。僕多也有打听,若是成品的蓝玉珠,视其成色,在一万五到两万钱之间,但这颗贝母却要逊色一些,一来成色不明,二来还要等候多年,一万算是其偏高的价格了。
僕多喊出此价,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待女子缓缓言说,才回过神来。谁也不蠢,心知这个价格距离封顶已然不远,都不愿吃亏去。
场中沉默,僕多却万分煎熬,等待女子开口定夺,过了片刻,女子也不好拖太久,正要言说。只听得楼中有一个试探的声音,“一万零一百!”
“一万一千钱!”僕多斩钉截铁,几乎毫不犹豫,立马抬到一个新的高度,以示决心!台上女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只听那个声音又道,“一万一千一百钱!”
僕多脸色煞青,隐隐有怒气在胸,冷冷道,“一万二千钱!”此次为了这个珍珠贝母,虽是僕多一人前来,背地里却是他们六部校尉共同拼凑钱财,以此物打通关节,希望置身事外。一共才凑了一万钱,还是僕多舍下面子,又找赵无极借了两千,才有些底气。此刻价格已逼至他的极限,台上的女子并不着急,似乎还在等待着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似乎又要出价,僕多却先道,“这位朋友,在下云江部僕多,见到此物的确喜爱,还请朋友高抬贵手,以后若是有用得上某家的,尽可招呼一声。”
“大哥!”赵无极刚出声,却被僕多摆摆手止住话头,只听得那边声音道,“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是僕校尉心头之物,在下自当奉上。”说着便不再出声。
见到此处,台上女子心知今日此物的价格已到极限,停顿片刻见楼中鸦雀无声,便朗声道,“一万二千钱,议定!恭喜僕校尉!”
见女子话到此处,僕多只得从房中探出身来,四面拱手道,“多谢诸位谦让!僕某心领了!”
人群中有人回声,又客套几句,才渐渐歇下来。那高台上又起歌舞,此时正值日暮,各房中自有侍女奉上美酒佳肴,将拍下的宝物一一交割。房中,僕多二人查验过贝母无误,放入专门搁置的玉质水箱之中,赵无极愤愤道,“方才那人明明是刻意抬价,怕不是山海楼的人,大哥何故与他客气!”
僕多笑道,“兄弟莫闹,此次我受五部校尉所托,来买下这珍珠贝母,此事事关重大,决不能又差池,这一点客气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了,就算别人是抬价,你又拿什么证明?不过是置气罢了。在旁人眼中,此物只值一万钱,在我这里,却是万金不换!事有轻重缓急,我怎会避急就缓,舍本逐末呢!”
赵无极思忖片刻,点头道,“的确是这么个理!我只是疼惜多的这些钱罢了。”
僕多笑道,“你堂堂虎啸堂的少堂主怎得如此小家子劲儿,乱世将起,这些钱又算得了什么?如何能得凤颜眷顾,就是再多一万钱又如何?贤弟啊!”僕多颇有些语重心长,“你要记得,钱财也罢,武学也罢,都是立身护道的资粮。若是自身都不保,道途都不存,再多的钱财,再高的武功,也没什么意思!”
赵无极听他说得感慨,他也有些灵慧,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僕多叹道,“此番不易啊,就是后面的事,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两人正在房中说话,门外忽有脚步声音,紧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僕校尉此言不差,命都不保了,要钱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