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年的读研中，姜小白每个学期回家一次，去看看爷爷。每次回家，爷爷总是拉着他一块喝红星二锅头，并且总喜欢问他，你都读了哪些书？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你学会什么法术了没？

姜小白自然是大谈特谈，读了什么道教典籍，导师是怎么说的。还不时补上一句：“爷爷，我们那是研究文化，可不是象你搞迷信。我可不是去学什么法术，我那是在搞学问。”爷爷听了，总是笑嘻嘻地，不作争辩，又喝起他的红星二锅头来。

就这样，三年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在三年中，姜小白可以说洁身自好，很少与女同学接近，更不谈什么恋爱。他一下好象又回到和爷爷生活时的状态，早晨起来，先到学校操场上进行锻炼，把爷爷从小教的武术全部练一遍，然后围操场跑几圈，再去学校食堂吃早饭，开始一天的学习。隔三差五，自己就到学校门口的小饭店，点两个菜，要一瓶红星二锅头，自己小酌一杯，自得其乐。

平时，除了一些必要的学生活动，他基本就是在图书馆里呆着。姜小白在阅读这些经典过程中，不知不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一些在外人看着非常深奥的经书，他却读起来毫不费力，并且不感枯燥，真正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并且，爷爷当时所说的一些法术和咒语，在他现在看来，是非常简单和肤浅的技能。

在研究生毕业前的一个星期，东方不群又和姜小白谈了一次。他看了看姜小白的气色，非常满意，对姜小白说：“万事万物自有定数，你能跟我来学习，就是一个定数，也是我们的缘份啊。但缘聚缘散，一切顺其自然。道家文化是我们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希望你将来能把它发扬光大，它融合了我们老祖宗几千年来的智慧，希望将来你要用它来为社会、为人民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样，对你个人也有好处，也可以看作是一种修行。按照道家的说法，人都是有前世今生的，你在你以前某一个轮回中，虽然也成就了一番事业，救民于水火，但也干了几件有违天和的事，所以，你以后的十几世轮回，都是在通过修行来赎罪。希望你以后要行善积德，可以赎以前的罪过，取得圆满功德。”

姜小白以为老师也就是讲一些场面话而已，但听到东方不群如此说，也不禁激起了好奇心，就问：“东方老师，那我以前的时候是谁呀？我犯了什么错，要我用十几世的轮回来赎罪。”东方不群听了，只是笑而不语。姜小白通过几年的学习，受到了道教教义的熏陶，心性变得恬淡坚韧豁达起来，见老师不说，也就不再苦苦追问了。

不过，姜小白的眼珠一转，心想，我的前世是什么人你不说也就算了，那你的前世是什么呢？于是，他笑着说：“东方老师，既然人都有前世，我想，您看您这一世是一个教授，你的以前的轮回中，也曾经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吧？”其实，他这就是变着法地问老师，前几世的时候，你是干什么的。

没想到，东方不群一听这话，好象一个正在偷东西的孩子，一下子被当场捉住一样，脸上露出不安和羞愧。他怯怯懦懦地说：“罪过，罪过，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也是一个罪人，我和你一样，也要为我在某一个轮回中犯下的错，用后来的十几个轮回来弥补。”说着，眼中流露出悔恨交集的神色。

姜小白也就是一时调皮，试探性地问问，没想到东方不群有这么大的反应，于是，他马上闭嘴，想着转移话题，从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快点摆脱出来。于是，他马上又说：“东方老师，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就要毕业了。我想争取一下您老的竟见，我以后工作应该向哪个方向努力呀？”

研究生毕业之后，将来的工作问题，确实是一件大事，因为，现在他所学的专业，算是冷辟专业，到社会上去，真正对口的工作还真不多，充其量，也只能到大学，教个古代文学课什么的。

姜小白一问到这个问题，东方不群才从刚才的低落情绪中摆脱出来。他胸有成竹地对姜小白说：“你在离开学校那一天，到江州火车站坐上一辆你能坐的火车，向东而去，一直坐到水最多的那一站下车。以后，你就在那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