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它的陷阱，”疯兔子擦了一把汗：“它很聪明，天，比我见过的所有生物都聪明。”

达尔文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疯兔子指的是那只矿泉水瓶。

“它甚至能猜测出你口渴，或者需要食物，它懂得用你的欲望诱惑你，直到你上钩为止，就好像钓鱼一样。”

疯兔子一边说，一边把达尔文拉到某面石壁边坐下来，他从一块岩石后面摸出一根士力架和半瓶伏特加。

“这是我在岸边捡的，酒是鲍勃的，抱歉，我也没水了，”疯兔子说：“你省着点喝。”

达尔文猛灌了一大口伏特加，顿时头晕目眩，差点没作呕。

“你怎么知道……它很聪明？”达尔文吃完士力架总算缓过来一些，他舒了一口气，向疯兔子问到。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上当的人，老子刚才就差点中招。”

说罢，疯兔子把裤子艰难地撩开，只见上面用碎布条缠了几圈，仍往外渗着血。

“它是通过模仿落水者的呼救声吸引我过去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当时真的以为是鲍勃，它模仿得太像了。但幸好我游过去的时候有些犹豫，因为我记得鲍勃在湖面上的时候已经……”疯兔子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那怪物还能模仿人类的声音？！”

“远处听起来真的一模一样，幸亏我也是个骗子，及时发现了破绽，要不然我这条腿早保不住了——它比你我想象的都狡猾。”疯兔子吸了吸鼻子：“它要吃多少人，才能这么了解人类啊！”

“你是说，它吃了很多人？”达尔文警觉起来。

“你看看那边，”疯兔子努了努下巴：“瞧见了什么？”

达尔文顺势往过去，借着昏暗的光，他看到湖面另一侧的某个突出的石壁旁边堆满了尸体，少说有一层楼高，一直蔓延到水里。

从森森白骨到中度腐烂的都有，大半部分不是全尸，有的没了上半身，有的没了下半身，有的没了两只手，从尸体死亡的形状来看，生前是疼死多过与被咬死的。

除了人骨之外，还有各种动物，牛羊鹿都有，还有半只熊，大约是从靠森林的湖边拖下来的。

“现在知道这水里的沼气哪来的了吧，”疯兔子结果伏特加喝了一口：“就是大量的尸体腐烂发酵而来的。是这怪物把这个湖变成了下水道。”

达尔文没有说话，低头思索起来。

“也不知道这怪物是不是消化不良，能剩下这么多。”疯兔子继续说。

“不……”达尔文轻轻摇摇头：“这里不是它的‘下水道’，是它的‘藏宝箱’。”

“‘藏宝箱’？”

“……对，头足纲动物的特性之一，它们会把自己喜欢的玩具藏在巢穴深处。”达尔文咽了咽口水：“就算是海洋里的普通章鱼，也多会把自己喜欢的贝壳或者小玩具藏在所居住的石头缝里，以便随时把玩。”

“我不明白……”疯兔子被达尔文说迷糊了：“这跟这些尸体有什么关系。”

“它不是消化不良，而是故意不吃光。”达尔文看着骨堆的方向：“它更喜欢把猎物抓到这里，在它的藏宝箱里慢慢折磨他们，玩弄他们，看着他们无助的死去。就好像很多猫玩弄耗子，最后才杀了它，却不是为了果腹。”

疯兔子愣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也是它的玩具之一？”

“对，因为它知道我们已是囊中之物。在缺乏食物和水的支撑下，我们终会支撑不住，最后走向湖中心的矿泉水瓶。”

“干！”疯兔子骂了几句粗口：“看来像鲍勃那样死了到还痛快。”

“我现在不确定它到底有几个‘藏宝箱’，如果这样有空气的湖底洞穴还有几个，那汪旺旺和Dick就有可能还活着。”

疯兔子抬头看去，整个洞穴就像是个不规则橄榄球体的内部，虽然狭长却并不算大，湖面占了2/3，剩下1/3的浅滩一眼可见，没有多余的路可以通往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