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婵笑道:“不管怎样,洛兄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下午我们一起去罢?”
长风点头道:“好,我陪你。”
用过饭,灵婵与长风便去找那些听过赵慈说书的孩子。
这下子,灵婵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那些孩子在说听书时,神态还比较平和自然,一说到私下交流,神色都有些紧张恐惧。
若真是仁慈的老人,有怎么会令这些孩子如此害怕?
至于那些大人们,他们即便察觉到了一点孩子的不对劲,也不会在意。终归只是些孩子而已。比起自己的孩子,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主观认知。
灵婵询问再三,那些孩子都缄口不说。灵婵忽然想到一个法子。
她回去找阎荆,让她来问。阎荆柔柔弱弱的,性子也软,应该能比她更好问出那些孩子不愿说出口的话。
的确如此,那些孩子见到阎荆,俱都放下了戒备,将这些日子不敢说,说了也不被当回事的事情全部倒了出来。说着说着,都哇啦啦的哭了起来。
你道事实真相如何?
原来,那赵慈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切都只是他装出来的表象而已!
根据方才回府请阎荆时顺便拿到的最新卷宗,赵慈根本就不是什么青池人士,他是淄水人士,曾有过三任妻子。
可笑的是,他曾经的三任妻子,都只是还未成年的小孩,年纪约莫只有十一二岁。最小的,竟才九岁!
淄水偏远,又只有几个小村子,没什么人管。那时候,赵慈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笔钱,他就用那些钱买了几个小姑娘,一年娶一个,连娶了三年。
那三个可怜的孩子,几乎没有活过两年的,全被赵慈这畜生玩死了!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谁知道他究竟还糟蹋过多少孩子?不只是女孩,据这些孩子所说,他们中的一些小男孩也遭受过猥亵骚扰。
好在赵慈死了,死前也没有对他们出过手。只是此事,免不了有些阴影。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灵婵气得徒手拆了一张桌子,怒道:“此人当真是死得其所!死的该!若换了其他死法,还不定解气!不不不!那畜生纵使死了也平不了我的怒气!应当千刀万刮、凌迟处死!!”
末了,灵婵看向长风,冷笑道:“洛兄,你早早便知道了,对罢?若我没有猜错,你学钓鱼的那渔民师傅,就是杀了赵畜生的人罢?”
长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是他。他曾受过赵慈迫害,二十多年后,他唯一的儿子也被赵慈弄死了。新仇加旧恨,他一路追杀过来,筹谋数月,终于杀死了他……”
灵婵追问:“他现在在哪?”
长风道:“淄水。”
灵婵微怔,忽道:“原来如此,洛兄说的‘十三天’是那人多久回到淄水的时间!那他回去——”
长风道:“他说要回去见他儿子……”
灵婵气道:“洛兄你怎也不阻止一二,由他去死?”
长风无辜道:“我有劝过,朱大叔那么固执,岂会听我这一萍水相逢之人的劝告?他早存死志,我再怎么劝,也不过是白费口舌罢了。”
十二日后,淄水。
洛长风等人来到时,正下着雨,雨中夹雪,水雾朦胧。只见淄水岸边立着两座石碑,一个刻着朱为,一个刻着朱龙。
长风道:“朱为,就是朱大叔。这朱龙,应该就是他的儿子了……”
灵婵望着碧波粼粼的水面,伴着雨声,轻叹了声:“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世事无常,怨天道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