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揖道:“儿臣谢父皇赞赏,只是——”
南玄帝道:“只是什么?”
太子道:“回禀父皇。只是那史三自被捕以来一直说是皇兄指使他做的此事,儿臣以为此言多半是栽赃陷害,故不曾理会。可若这话传了出去,定会对皇兄名声产生影响,进而有损皇室的颜面。儿臣愚钝,不知如何处置,还请父皇明示。”
南玄帝听罢脸色一沉,望向玉思敬,沉声道:“贤王,太子所言是否属实?”
贤王面如土色,闻言吓得直接跪了下去,叩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与那史三素不相识,不知他为何要污蔑儿臣!这——审讯的是太子和武王,儿臣未曾旁观,实在不知他为何害我!求父皇明鉴!”
南玄帝道:“你的意思是太子教唆那史三,故意诬陷你?”
贤王脸色煞白,不知怎么回答,断断续续地道:“父皇,儿臣,儿臣……”
“哼!不成器的东西!”
南玄帝见他那副畏缩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拍了御案一下,惊得贤王差点瘫倒下去。
南玄帝起身,大袖一挥,道:“此事止于庙堂,就此作罢!太子,将那罪民尽快处决了罢。”说罢,大步流星的走了。
寺人一面急急跟上一面高喊:“陛下起驾——退朝——退朝——”
众臣皆惶恐叩道:“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了金銮殿,南玄帝步伐缓了下来,面上也不见怒气,只是尚还有些阴郁之色。
南玄帝身边的老奴道:“陛下,这么好的机会,着实可惜了——”
南玄帝微一顿脚步,似笑非笑道:“哦?可惜什么?”
那老奴道:“老奴,自然是可惜陛下之可惜。”
南玄帝道:“呵!贤王那小子,平日行事不着调也就罢了,可他做了什么?他居然做出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朕气,朕气啊!”
老奴呵呵道:“贤王各方面都不比二皇子,自然心急了些,做事顾头不顾尾,闹出笑话。”
南玄帝哼道:“可不就笑话!走,去皇后那里。”
“是。”
御夜池。
玉蝉公主转玩着刚从母妃那处得来的天青色玉笛,正要去找她皇兄询问案件处理如何了。
路过一亭,中有一俊美公子,面敷薄粉,略有些抑郁之色。着紫金飞蟒刺绣大氅,红白刺金交领衣裳,足下乌金靴,正快步走来,正好阻了灵婵去路。
灵婵后退一步,施了一礼,客气而疏离道:“蔺公子。”
蔺复(蔺复字清川)道:“公主如此匆忙,可有要事?”
灵婵道:“公子既知灵婵有事要做,便请让路。”
蔺复道:“公主不急。公主可知前两日的杀人事件?此事听说是武王府的洛长风所为,公主——”
灵婵不耐烦道:“自然知道!且那真凶已然伏法,与长风何干?”
“长风……”蔺复眼神一沉,“公主何时竟和那武夫之子这般亲密了?”
灵婵道:“长风乃灵婵未婚夫,灵婵如何不能这样称呼他?公子勿再纠缠,请退开!”
见心上人对自己这般疏离,蔺复怒从心起,他道:“是否只要洛长风消失,你就能看到我了?!”
灵婵眼神一冷:“蔺清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蔺复自知失言,便道:“没什么……蔺复忽想起还有事做,先告辞了。”
蔺复走后,灵婵回想他说的话,不像是情急之下的诅咒之言,倒像是——早已根深蒂固地,某个预言般的现实。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有些不安。
该提醒皇兄注意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