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不想他的,没想到立flag就打了自己的脸。
总而言之,他不是说他明天回来吗,那她就去会会他。明明那天还跟她说喜欢她,要跟她结婚,这么快就有了别人,真是,真是……
在房间里头一个人抓耳挠腮的江徽杏不知道,奶奶和叶栗美正站在门缝那儿偷偷看她,并且二人还相视一笑。
……
中午过后,江徽杏重新振作了精神,拿着三张偷拍的照片再次来到一个巷道里头。
这是她第三次来到这里。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找对地方,兜兜转转了好久都没有进到这条巷子,一直耽搁到了晚上,后来她就放弃了。
第二次来的时候,是一个小女孩给她开的门,说她妈妈去上班了,让她周末再过来。
而今天,正好就是周末,所以江徽杏重新踏上了这里的石子路。
难以想象,在海城日益城市化的今天,城市的角落竟然还会留有这样的一隅地方。
破烂,肮脏,混凝土结构的路面不知是因为风吹雨打,还是经年的是碾压,变得破碎又绊脚。周围平地而起的烂尾楼,也已不知是过了多少年月,那窗户上的防盗网,腐蚀掉的螺铨已经没有了固定的作用,暗红一片的铁网就摇摇晃晃的挂在那上头,如同一股稍烈点的风,就能把它从上头给拉下来。
低头看看导航,又俯首翘盼,江徽杏才踏着那石子走上转角,刚没入,生锈斑驳的铁栅栏门就近在眼前。
她依旧是礼貌的敲了敲门,暗暗在心里头鼓足了勇气,轻咳一声问道。
“请问,迟百合在家吗?”
这声落后不久,莫约一两分钟的时间,里头的那樘木门就掀了开来,走出来一个人。
此人大概是徐娘年纪,面容枯黄,从里头走出来是迎面而来的感觉,是哀怨的悲苦。
“你找谁啊?”那人对江徽杏说。
江徽杏透过栅栏看她,拧眉又沉思,咬了咬下唇后问:“请问你是迟百合吗?”
妇人点点头,把栅栏拉开一些,刺目的阳光洒下来,她眯着眼看江徽杏,打量她两下。
“前几日我女儿说来了个人要找你,是你吧,什么事啊?”
江徽杏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低头望着这位比她矮一个头的女人,稍稍一犹豫之后道。
“对,是我找您,我想问问您是羊年生人吗?二十四年前去过广东没有?”
迟百合不解,缩了缩脖子,扶着一边的门框嘀咕了起来。
“没有啊,我属马的,也没……没去过广东啊,这么些年我都跟我几个女儿呆在海城,广东那地方从来没有去过。”
看她说的斩钉截铁,而且从感觉上,江徽杏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她不由退缩了一步,不知是沉重还是放松的叹了口气。
“你是来找什么人啊?”
江徽杏苦涩笑笑,淡淡道:“找一个失散多年的……朋友而已。”她客气的道谢,顺手把铁栅栏拉上,说:“不打扰您了,再见。”
离开时,江徽杏按压着自己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嗓子也干燥的很,一路脸色深沉的出了深巷,找了一颗大榕树坐在树根上歇息,拿出那几张白纸看着。
她中奖之后就花钱雇了一个侦探,本来以为找个人不难,没想到茫茫人海筛选到最后还是有三个人。
其中的一个就是刚才拜访的那位妇人,从侦探给出的资料来看,她过的挺不容易的,早年间丈夫因病去世,自己一个人拉扯大了三个女儿,身兼数职没日没夜的工作,现在五十多岁还做环卫工人赚钱。
她的名字也叫迟百合,跟她妈妈一样,年龄也相仿,听奶奶说,她妈妈是海城去到广东的打工女,可是刚才那位妇人却说她从来没有去过广东,应该就不是她了。
坐起来打起精神,如今下来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了,应该有其中一位,就是她的母亲吧。
她会从广东一个人千里之外的海城读书工作,一切的缘由都是奶奶告诉她的关于妈妈的往事,虽然,她知道妈妈从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丢下不管,可是这么多年,她的心仍旧存着一点点的希望和期盼,可能妈妈是迫不得已才不要她的,又或者她过着很苦难的生活没有办法来找她。
而她自己现在工作了也有能力了,便很想把她寻到,即使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就是这么一点儿的心思,才使得她哄着一团心火,熊熊的燃烧着她。
侦探给来的资料里的第二个女人,也是叫迟百合,据说,是一位中学的语文老师。当江徽杏去到那户人家时,也感受到了书香门第的气息。
她站在门前,挺直了腰背,胸口咚咚的跳着,非常的紧张。敲了门之后,给她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
看上去她很显年轻,侦探先生说她已经五十岁了,但是从面容上看不出来。
“小姐,你找哪位?”
对方轻声问,可是江徽杏却像是噎着了似的,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她摸摸鼻子,讪讪一笑,僵硬的问:“请问您是迟百合吗?”
“是,我是,你是找我的啊?什么事呀,进来坐坐吧。”
这位中学老师显然很和蔼,微微笑着侧身让江徽杏进去,但是被她婉拒了。
“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想问您几个问题。”江徽杏不敢看这位老师的眉眼,声线颤抖的发问。
“请问您二十四五年前去过广东吗?”
老师沉思了起来,不确定的说:“去过是肯定去过的,工作这么多年有时候也会出差到广东那边的学校,但是不记得在哪一年去的。”
江徽杏眨巴了几下眼睛,又忙问。
“那这么说您是在广东发展过还是怎么样?”
“这倒没有,我就是短暂的在那边住几天出差而已,怎么了姑娘,你是在确认什么吗?”被莫名问了这么多,老师谨慎了起来。
“真的没有吗?”江徽杏不甘心的问,眼眶泛红。
“真的没有,就只是去过广东那地方,但是从来没有在那边定居过。”
江徽杏擦了擦眼眶,紧紧抿唇憋住那口气。
“好,那打扰您了。”
她说完就快步的离开了,用手拢着刘海,一个人站在楼道的转弯处,脑子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