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前门那儿传来一声巨响。
江徽杏反应过来后,立即把碗筷放下。怎料自己的脚步还未踏出,便有几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往她跟前一拦,粗粗的胳膊肘往前一顶,就把江徽杏抵了回去。
“你们是谁?”江徽杏皱眉怒问,这时候,从那群人的后头出来了一个女人。
“江风!”
奶奶出来了,她不客气的指着这些闯入她们家厨房的人。
“你这是做什么?”
“我今天,是来算账的。”江风往门口那儿一杵,从她后面又走出来两人。
一个是她丈夫武华,另一个是她十六岁的女儿武樱桐。
江徽杏不由较量,默默在心里估算形势。江风今天把一家子都带来了,看来是有备而来。
但,是要做什么呢?
她面色微冷,也不问,只是拉着奶奶过来,继续喝粥。
那三人见她恍若未闻,面面相觑起来。最后还是江风站不住了,大喝一声。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跟我装什么无所谓,我养了你这个拖油瓶这么多年,这笔账,是时候该算了吧。”
奶奶噌的一下把碗放下,瓷片触及水泥砂浆的台面,声音清脆响耳,仔细看,那碗口,还隐约有了一条裂痕。
“你说什么,什么叫做拖油瓶,这些年杏子都是跟我吃跟我住,怎么就成你的拖油瓶了。她还是你哥的孩子,你忘了当年,你出嫁那会儿,嫁妆都还是你哥给你凑的,做人得讲良心!”
奶奶难得发这么大的火,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佝偻着腰喘着气。
“妈!”江风也吼了一句。
“她中了几百万的大奖,怎么着也得分我们一点吧。”她手指指着江徽杏道。
这话一出,四周即静。
唯有江徽杏放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冷冷道。江凤凑近她,瞪着她。
“你别想骗我,我都知道了。”江风粗蛮的说着,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她一把拉住江徽杏的手腕,使着蛮力把那只欧米伽拽了下来。
“还狡辩,这是什么,要不是中奖了,你怎么有钱买这么漂亮的表。”江风鼻哼一声说。她女儿武樱桐接过了那表,翻过来翻过去,发现表盘后面,刻着Ω这样的一个标志。
她扯了扯江风的衣袖,又附耳说。
“妈,那人说的没错,还真是欧米伽的表……”
周围都静的很,这话自然也落在了江徽杏的耳里。她垂眸,心思已经转开了。
前天她回家的时候,江风还咿咿呀呀的要把她的房间改成杂物间,看她那种架势,是不知道这事的。只不过是过了一天一夜,这江风就信誓旦旦的过来找茬,她又是如何得知她中奖的事?
而且,武樱桐话里的那人是谁?告密者吗?但是除了奶奶,谁知道她中了奖?
难不成是伏廷?
不对,伏廷跟江风一家没有利益相关才对。再者,以伏廷的智商,他肯定猜得出来她最近发生了一件什么事,但是应该不会想到她中了奖。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
武樱桐才十六岁,在县上的一所中学读书,这地方消息闭塞,即便是在网络上可以浏览,但是以她这样的年纪,上网的话也不会去留意奢侈品牌的信息,更不可能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的手表是欧米伽。
这其后,必定是有一个人告知她手表这事。而武樱桐为了确认这一点,也一定通过了其他的途径去分辨她的手表,就是欧米伽。
江徽杏心下一沉,想了这么一通下来,倒也没什么意料之外的感觉。
毕竟,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你们一家人把我堵在这里发什么疯,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抢走我的手表!”
江徽杏摊开手心向上,却见江凤竟把她的手表当私有之物似的,直接揣进了兜里。黑眉一蹙,活像两道毛毛虫在努动。
“你就装吧你!”江凤忿忿的瞧了她一眼。
“这表啊,就当做是你孝敬我这个姑姑的了,这么多年你住我家吃我家的,总该算点伙食费吧?”
江徽杏咬紧了牙,一语不发。紧憋住的泪花在一室的光影下潜伏着,死死不露出一丝怯意。
“什么叫住你家的,爸爸妈妈离婚之后我就跟着奶奶一起相依为命,那个时候爷爷还在,房子也是爷爷的,而且爷爷也说了,这房子你可以回来住,但是等他百年之后,就是留给奶奶的养老的!可是你摸着良心说,自从你嫁人了之后,除了过年,你有哪一天是回来的?”
“即便是过年回来了,也缠着奶奶要东要西的去贴补夫家,连一件衣服,一袋米,你都没有买回来过,从何而来我吃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