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锦绣神州,再无往日光华,乱尸成岭风吹草生,曾经的族人们被逼逃逸,且不敢再回来看现状,生怕望见白骨纵横,却难以安葬;
更怕,这一灭族仇恨,无法以血报血。
柳芸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回来,只知道,应是不愿,神农族的人虽时常抱有平常心,却骨傲的狠,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做投敌者;
或正是因此,才致使死伤无数。
逆风狂卷呼啸而来,天际的乌云遮的密布,盖住流光只剩了危耸之色。
漫无目的走着的柳芸希,看着天将雨也,蓦然想起在玉翎城的那一幕,她眨眼之间风停雨收,而龙族人,更是可随意呼风唤雨。
想来好笑。
她身子凌空而起,在空中随意找了个方向便顺着这股子狂风掠去,早知会掉到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柳芸希她就该找君学些法术;
哪像现在,就会天行咒印的御风术,只得顺风而行,望这风,能将她带到城镇一角。
长时间不进食,柳芸希肚子曾叫了几下,便再无反应,似感觉不到饿一般,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平时在临君府里可是能吃的很,怎在这,却无感觉?
然,她的身体只是将灵力转化为了体力,自当不饿,若她想不吃不喝,怕是饿个七天七夜,也没什么差异......
与此同时,在深林中不停找寻柳芸希踪影的轲;
他顺着路不曾停过脚步,沿路更是问了不少的草来确认方向,皆说柳芸希已经路过很久了。
至此,轲很诧异,单凭脚力柳芸希是怎么做到短时间内走几十公里的,就连他用幽盾术都追不上,这个刚重生在大陆的龙溱,莫非真就是所谓的救世主,君的克星吗?
带着心中厚厚的疑惑,轲变得越来越想找到她了,因为,如果她真的可以杀了君,那这十四年的血海深仇,就能报之;
但,又不免担忧,她,真的打的过那个大陆最强吗?
......
天际的风吹的刺骨,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柳芸希,终于睁开了眼,望见自己就在一座不知名的城池的上空转悠,似是因为飞的够高,云层又厚,才没人发现悬在空中一直和着风打转的她。
慢悠悠的,柳芸希悄悄落在城外的田野中,再往城中走着。
身上本来的粉红外衣,在落日崖上给土石割坏了,轲救下她的时候,就只为她缝好黄色的里开衫里巾便罢,柳芸希想着,至少的换身衣服了;
城池关口,两对士兵看卫在旁,她迈着好奇的步子从他们面前走过,脸上没有刺字?
为何没有刺字?
看守的侍卫应该是刺‘守’、或‘兵’,可他们脸侧干净,面带微笑毫无压抑之色,莫非,只有应都城的人,才会有这个规定吗?
不对,只要是轩辕族的人,那定是有刺字的,柳芸希顿时觉得心累,这世界怎么会如此病态,还得在人脸上活生生刺个大字,虽说有药可消,但过程中承受的痛苦,亦是要人命的;
羽总说,轩辕一族的人好不好命,看她或他脸上有无刺字便可,而有刺字的人,那都是奴隶,轩辕一族的人,亦真的是在用拼尽一生的力量,去尽量消掉脸上的刺字。
如今面前这些人,总让柳芸希诧异,少了刺字,不得不说,人都精神了几分。
想那天与君出行,轿子下跪满民众,不仅有奴隶,更有商贾,仿佛除去她与君,天下所有人都是脚下奴隶,毫无半点分量;
欲倾覆,转手便是,那立于高地,众生皆是旁衬,唯他,是最耀眼的那个,无可憾摇。
再看脚下,他们害怕的样子何其渺小,苍生,大陆,不知还有多少这般怯懦的人,俯首在人脚下,毫无尊严可言,只能沦为奴隶。
柳芸希长叹一声,或为苍生,或为难葬的亡魂,这君,究竟要怎么处理,羽跟剑凌空,包括长的像自家大叔的轲,都想要君为寒骨偿命;
若真到了那天,自己可曾下得去手?
什么鬼救世主,她才不信,要是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这个大陆保住了又能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