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楚幽沉默片刻：“既会，又不会。”

“何为会，何为不会？”

“逃之，勤学武艺待到自己少壮之时再来复仇。不逃，持刀守在门口，与那强盗决一死战，即便身死也要将弄他出几处伤，绝不让其好过。”

“哈哈，这便对了。”

武星渊笑着转头望向楚幽的面庞。

他的脸上虽是笑着，但眸子中却如一坛死水般，让楚幽不寒而栗。

“我懂了，您是把强盗比作即将到来的血铠帝，而那个孩子就是...就是万兽窟中可能存在的最后一位兽王。”

武星渊微微颔首。

“这么说来，那兽王面临的选择正是“或逃”与“或战”。逃则相安无事，战则肯定在家门口候着准备捅一刀子，而那个家门口便是明日该翻过的大山。”

楚幽说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思付：“若是一个兽王拼死相搏，这千万尸兵或许一时杀不尽，但他们这几个军中首脑却肯定是难逃此劫了。”

武星渊转头：“你怕了？”

“没有，只是可怜军中尸兵了。”

“怕了便是怕了，有何不敢承认的。”武星渊洒脱笑道：“有所畏惧才能知道差距，只有傻瓜才无畏。”

“畏惧不是一个修罗战士该有的情绪，面对直面的鹰王尚且无畏，何况这一幻想中的‘兽王’？”楚幽坦言。

“好，到底是有几分修罗血脉，你比我强的多。”武星渊大笑，抬手轻轻捶了下楚幽胸口：“不过也不用太担心，饿鬼道中无情义，那只兽王明日出现的几率不会太大。倒是除不掉的话，以后会是个祸害。”

“最好这样。”

“好了，你去罢。今天你好好看着点，每个尸兵都必须吃到肉，若是有抢占他人东西的直接斩了便是，不用向我汇报。”

“喏。”

楚幽起身而去，消失在茫茫大军中。

而这一夜的时间还真就发现了几个抢食他人肉的，其中一个还是个小头目。

对此他没有半点手软，通通斩了不说，还将尸体挂了起来，以来昭示安抚其他尸兵之心。

食肉喝酒本就是人生趣事，对于肚中时常饥饿的尸鬼们更是如此。酒足饭饱之余，千万尸兵愣是借着酒意，吹牛聊天了一整宿。声音乱哄哄的十里之外都能听闻。

星辰暗淡，夜深如墨，楚幽遥望天空，依稀想起了初入饿鬼道落入泥潭的事情。只道还好那个滑稽的样子没有被别人看到。

不过遐想归遐想，时间却是不等人的。在度过这最黑暗的时刻后，转眼间遥远的东方便挑起一抹鱼肚白，黎明就这样悄然爬上了天空。

“全体听令！通通整装准备，天亮便出发！”

一个雷吼声音在千万尸兵最中央处响起，随着这道声音，方圆中每过五百步距离便又有一个小头目重复这话语。以此而来，声音如水中涟漪一般，眨眼间军令便扩散至了整片大军。

而这军令过后，无数收拾东西的嘈杂声，尘土碾起的脚步声，大小头目的喝骂声，一时响起，乌压压的惹人心烦。

这声音持续了几乎一个时辰，直到天空灰蒙蒙，几乎要亮了的时候一切才重新归于了安静。

至此，每个尸兵都已收拾妥当，整装待发了。

“祝今天好运。”

楚幽抬头，只见一缕光束透过云彩射入大地，所有人都等待的黎明终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