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没退吧。”
公九卿并没有好受多少,商队能雇佣到的医师水平不会太高。
宫廷御医调养了十几年,都不能调理完全的身体,早就落下病根。
她自己重来一次,也下意识的忽略了身体状况。
“少爷,到下一个落脚点,我带你去医馆看看。”
这只商队走的线路跟来的不同。
下一个落脚点是一个大型驿站,靠近幽冥十九州的中转点,说不定可以碰到医家子弟。
等到了驿站,公九卿已经没有起身的力气。
屠戈赶忙驱赶着马车进入马棚,把公九卿安顿在驿站房间内。
到驿站中发了条榜子,重金求医家子弟。
屠戈又找了小厮,询问附近有没有名医。
公九卿在病中,现实与梦境渐渐模糊,她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看曾经作为子饥十四年的人生。
婴孩的啼哭,饥荒岁月的人吃人,她被遗弃而不是烹于滚水,已经很幸运了。
被应家侍卫带回应家,不想被培养成为后宅的玩物,她展露出诗书的天赋,女扮男装,当少年培养,吃药控制身形。
通过子规的测试,成为子规之首……
子饥死的一幕,被无限放大,砍在身上的痛感,高台上披华衣的女人原先轻视嬉笑的神情,被她杀死时的狼狈不堪。
公九卿太子的十二年在宫中作困兽之斗,而子饥的十四年是在乱世中苟活。
“你放的书榜,谁病了?”
屠戈等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人接了书榜。
来人一身黑色鹤裘,带着白色面具,身材高大,听声音年纪不大。
“是我家少爷,商队的医师开的药已经服了五六服,烧仍然未退。您是医师吗?”
屠戈对这个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也有些不放心。
江湖上许多奇人都不愿暴露身份,这里还接近幽冥十九州的中转站,屠戈在驿站内转悠一圈,已经看到了不少奇装异服人士,带面具都算正常。
“勉强算吧,我将要回潜陶,今日非常不巧,这里没有医家子弟。
你如此焦急,不如让我一试。”
屠戈听着有理,便带着他前去公九卿的房间。
自知道公九卿打算前去沼川,靳烨恭便派了他的私卫隐蔽的跟在他们身后,有藏在暗处的暗卫,屠戈不用担心公九卿会被山中的游贼掳走。
面具人一进门,便看见了汗湿枕巾,脸色残白的少年,屠戈拉出公九卿的手,让他替公九卿诊脉。
脉象混乱,男女不辨,邪郁于里,气血两亏。
他又看见公九卿腿上的纱布,裁剪开,有瘀血,没有化脓,说明并不是个死命折腾自己的。
商队的医师开的药只是普通伤寒药,没有对症。
一个看的很年幼的小公子,却需要烈性药来诊治。
没有过多探查,他重新开了药方,屠戈赶忙拿着去城中药房抓药。
钱还没给呢!穿黑色鹤裘的面具人只能,坐在椅子上等这位公子的侍从回来。
他看侍从不在,对这位公子的脉象又有点在意,便又替他诊脉。
果然,还是一样的结果,这位小公子从小就长时间服用一种药性极其猛烈的药方,严重伤到了身体。
他不是医家子弟,并不专攻医术,光凭借脉象,能看出这些,已经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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