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镖头心里一惊,此人枪法出众变招极快,还臂力过人,自己在刚才交锋中落入了下风。
心想此人枪法极好但必然拳脚功夫不如自己,旋即右手抓住那枪身用力一扯,欲夺宋管事的长枪。
那长枪却纹丝不动,宋管事一脸嘲笑,自己自幼臂力过人,此人想卸了自己兵器无疑痴人说梦。
余镖头见此招不奏效,右手借力一扯,拉进距离,右肩朝那人胸膛靠去,只是却不是什么小女儿的姿态,同时左手如刀砍向此人腰间。
宋管事见对面脱手长枪,便运起内劲猛的一扫朝那人打去,一脚踢在余镖头的小腿上,借势后退躲过那势大力沉的一靠和腰间那记手刀。
余镖头小腿吃痛,见那宋管事借势而退躲过自己攻击,也不理会那扫来的枪身,立即变招右手一掌结结实实打在宋管事胸膛,于此同时那黑木枪身也结结实实拍在余镖头右上臂。
宋管事被一掌震退数尺,冷笑着抹掉嘴角血迹,胸口传来阵阵余痛,见他右臂耷拉微微颤抖,心想此人当真血勇,在那江陵小有名气也不无道理,手上功夫了得,切不可让他近身了,否则自己有重伤可能。
余镖头见那足以震的人吐血倒飞而死的全力一掌,竟只能让他后退数尺嘴角亦只有一丝血迹,而自己知此人臂力过人不得大意,遂早已暗运内劲在右臂已作阻挡,只是当那枪身拍在自己右臂的时候才知不妙,此刻自己右臂酸麻无比,竟提不起一丝力气。
余镖头暗想数回合下来自己丝毫讨不到对方多少便宜,而自己右臂此时已无法使力,此人武力绝非自己所能敌,怕是已达二品,心生退意,但双眼一扫那众兄弟皆倒地不醒,此镖是自己所接,却是害了他们,如若再一走了之,又何以对得起天地良心。双眼一红,一股血勇之气涌上心头,便是朝宋管事扑了过去。
宋管事见此人明明不敌,却双眼血红一副搏命姿态朝自己扑来,心下略有疑惑,但见此人已瞬间逼近,不作多想,便使出一套枪法,那银色枪头左右横移连连突刺,舞出一阵幻影白。
余镖头只一左臂连连挡住,渐渐吃力,一咬牙关,心一横不做任何防守,再次向前用尽最后一丝内劲一拳打在此人腹部。那宋管事一口鲜血喷出,身形止不住的连连后退。
宋管事竖立枪身插在地上,地面被枪身磨出一道沟壑才堪堪止住身形。望着那双臂耷拉,身上数个血洞已摇摇欲坠的汉子,双脚猛蹬向前踏出,长枪作棍将此人击飞落地,枪尖瞬间停在此人喉咙一寸处。
宋管事脚踩着余镖头的腹部狠狠说道:“明知不敌却敢以命搏命,临死还想拉我垫背,我敬你是条汉子,只是打错了主意,说出此行为何,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余镖头大笑道:“哈哈哈……要杀要剐,何必多言,不必作践余某。”
经此大笑,余镖头那身上几个窟窿更是血流不止。
宋管事见此人豪气干云临死还笑的出,顿时觉得这事好像没这么简单,便细细琢磨起来。
余镖头闭上双眼,忽觉有凉风吹过,心中那股血气之勇渐渐冷却,没由的一阵阵思绪飞过,想起江陵家中。往日行镖而归,家中老母总是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娇妻却每每双眼通红嘴角上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手握着自己手,一手拿出丝巾将自己额上细汗擦去。而那虎头虎脑的小子总是喜欢朝自己跑来,边跑边喊爹爹,爹爹,给我带葫芦了吗?而当自己从后背拿出一串葫芦的时候,那个臭小子才会让自己抱一抱,吃葫芦的时候口水常常落在自己肩上。
又想起此次出门之际,家中老母牵着儿子站在门口笑着朝自己挥手说道:“记得回来”。
那臭小子吃着手指附和道,“还有葫芦”,然后就东瞧瞧西看看,过一会儿怕自己忘了,又提醒道“葫芦”。
只是那家中娇妻却不知在哪?怕是又跑去给那供奉的“天帝”上香了,哎……这女人就喜信奉这些神叨叨的,说了多少次也不听,白白浪费银子的败家娘们!
余镖头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无奈……随即嘴角上扬,只是那紧闭的眼角处似有晶莹剔透……宛如家中娇妻那般轻柔的手,替他轻擦掉脸颊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