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也捋了下长发,走到湖边捧起一些水,默不作声地喝完之后,漠然道:“我不想以生死来与你说这件事,因为这样对我来说同样有些风险,你应该明白我说了这么多话的真正意思,这是一场交易,也只会是一场交易。”
陈曳神情微异,想到了某种可能,眉毛轻佻问道:“关于元镇师兄,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后半句,在初站在湖边时他便已经问过,而采也的回答很简单,仅仅只是——
我并非清弄。
但是前半句是陈曳第一次说出口,亦并非是一句陈述。
而是一个问句。
流水的声音从湖泊中间传来,一道水波散出无数波纹,慢溢到了岸边,打湿了与这道湖泊距离最近的那人的鞋。
采也神情依旧平静,很快就说道:“我记得我说过,他杀掉重伤近死的衣襟时同样也是清弄。”
她的神魂受于拘束,所以看着是清弄境的修行人,其实内里却已经可以算作破境寸法多年。
那么从她口中说出的同样这二字便值得令人深思。
陈曳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是有些不信,转而说道:“既然是重伤近死的修行人,清弄境未必就无法将他彻底杀死,况且师兄是一位天才。”
采也忽然笑了一声,这笑容是如此的讥诮与冷淡,“既是重伤,也是未死,那么一位在幽州修行多年的解意境大修行人又如何会被一只爬在地上的蝼蚁咬死?”
湖畔又是一次沉默,已经不知是第几次。
十年前寒山外门考核的日子,执法堂的赵行尸师叔出于某些兴趣,将考核的弟子带到了幽州。
通过考核的仅有元镇以及林澄山二位师兄。
林澄山师兄在幽州杀了极多的人,元镇师兄杀了衣襟。
十年之后,幽州无数年来那位最强的修行人重新显露踪迹,而山上的元镇师兄已经消失多日。
巢天小镇外的那些修行人尽数死在三代祖师的道法之下。
而采也认为那人应与她同样。
那么究竟是心魔暗生,还是?
…….
…….
陈曳远眺湖面的目光渐渐收了回来,问道:“你知道幽州哪里有极燥灵火吗?”
采也看了他一眼,说道:“梅里雪山最多,奔子栏以及望南涧也有。”
秘宣平极州上所记载的关于神魂六分的法门所需要的便是一道极燥灵火,但陈曳不知道的是,这种灵火其实最常出现的地方便是灵脉附近。
例如梅里雪山的深处,那座正待喷发岩浆的灵脉周遭便有无数的极燥灵火。
知悉这个答案后,陈曳便不再去想关于之前的那些秘事,而是简单的问道:“如何走?”
采也的语气冷淡无比,说道:“避开三蚕城,直接进去望南涧,穿过煞气之后就是奔子栏,在这过程之中,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无法出手。”
“所以你需要在看见那些煞气之前,做成一些事。”
陈曳看着她问道:“什么事?”
采也淡淡说道:“杀人、练剑、修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