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反应过来，是了，被幻化出来的十几尊大妖吓破了胆，若这奇怪妖兽真是天仙境实力，又何须费如此大的周折，饶了这么大一圈。

先是幻化出三千巨狼摸清自己的底细；

又营造自己与妖兽本体正常相遇的缘由；

又是并肩作战又是炼器让自己失去对它们的防备；

紧接着生死危机袭来、“朋友”战死，却又侥幸逃出生天，心弦极度波动，早已不怀疑这一切会是假的；

最后引开魅儿，让她陷入危机，由妖兽本体从方肆身后刺出那致命一击。

还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取敌性命。

费尽心思，只为自身百分百绝对的安全，甚至在察觉到自己可能有『道主令』这一后手时，中途那么多次可以下手的机会都生生忍住了。

当真是个可怕的妖兽。

反过来说，也就是正常对决，它根本没有能拿下自己的把握，也就是说，这妖兽很大可能也不过地仙境修为！

如此想着，方肆更羞愧了，冥界帝子，未来这广阔天地的至高主宰，竟然被一个同境界的生灵完虐。

他甚至能想到诸如『冥帝子被一弱小妖兽打死在冥界家门口，毫无招架之力，还需师父来救』之类的话传到自己那些死对头耳中，恐怕要被笑死。

恼羞成怒之下，下方灰雾中的方肆本体急急在虚空中用食指写下一个漆黑的『死』字，伸手一推，猛地对着妖兽化作的应小怜压去。

……

帝子初临卫道时代，遇海妖蜃，毙之，得至宝蜃妖珠。

『这才是应该发生的事实！』

黑色道袍老者大袖翻舞，方肆冥冥中能清楚感到，之前与蜃妖之间种种，发生这件事的时空、事实、因果都被寂灭，烟消云散。

简单说，连发生的这件事都“死”了。

除了记忆，谁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空间发生过这么一件事。若有大能回溯时光，追寻因果，看到的只会是方肆一掌拍死这蜃妖的场景。

事情结束，元神归位，方肆拉着魅儿来到老者身前，有些讪讪地笑着，

“师父。”

身旁魅儿也屈身施礼，“见过道主！”

“师父，你怎么来了，徒儿想死你了！”方肆抱住面色不愉的老者的胳膊，摇啊摇。

被称作道主的老者一声冷哼，

“还不是你这个孽徒在外面惹事，我若不来，就要去轮回中寻你了！”

方肆了然，道主层次的大神通早已功参造化，天地间若是有谁提到他的名字或者脑海中想到他，都会被师父感知到。

想来自己写下的道主令尽管没有祭出去，但师父却“看”到了。

正高兴自己有个神通广大的好师父，突然耳边传来老者“善意”的声音，

“我的好徒儿这次受了一番惊吓，为师这里新得的灵影青炎凤卵熬制的凤蛋羹，正是大补之物，你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