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正如是想着，一道恢宏如大道本身的声音缓缓响起，

“孽徒——”

师父！这是师父的声音，方肆强打起精神，鼓起余劲艰难的转过身子。这才看到，身后原本一身墨绿色衣服打扮的应小怜，此刻化作了不知名的恶心妖兽，泡沫般的油腻身子黏糊糊的攀在自己后背上。

刺进胸膛的匕首分明是这妖兽口中唯一一颗牙齿，也现出了本型，牙齿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口，小口中又是密密麻麻的利齿，端的是恐怖异常。

哪还能不知道，自己是着了这奇怪妖兽的道了。

一坨蠕肉似的怪物，分不清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却能清晰身后这妖兽正极度的恐惧，慌张地四处打量。

碎裂的天穹外，一张白发长须的巨大面容出现在碎裂的天穹外，似星辰耀眼的眸子正盯着方肆的狼狈模样。

方肆汗颜，羞愧地低头不敢直视。

“归寂——”

天穹外，黑色道袍老者长叹一声。

不知这是怎样的伟力，方肆周围的景物化作一道道飞逝的流光，时空陷入倒流。

仿佛倒带般，反过来又经历一遍这阵子发生的事，无数景象从身边闪过。

十三尊大妖又回到白衣少女体内，奇怪妖兽又变回应小怜模样，魅儿从少女身旁几个闪烁退回到自己身后，自己干枯的身体又回到之前正常的状态。

空间飞快转换，几十万里的行进轨迹一闪而过，三人退回了应小怜扔出天雷子炸死最后三只巨狼的场景。

天穹外的老者似乎有些不满意，大袖一挥。

“叮——”

不知何处响起一道玻璃破碎的的声音，一道虚影从这个世界上脱落，应小怜露出了原型，变成了那只恶心蠕肉似的妖兽，而被炸死的三匹巨狼，竟然只是三团唾沫？

空间依旧在后退着，无数妖兽的追击不过是一场虚妄，那本欲追向自己的大妖，其实不过是一团唾沫。

再往前，陆子明等人自爆也不过是六团化作羽墨门弟子的唾沫和十三团化作妖兽的唾沫在战斗，无数暗毒银狼是唾沫、黑色傀儡是唾沫，执亦罚是一团唾沫。

除了应小怜本尊是这不知名妖兽外，其他自己和魅儿见到的一切活物都不过是这妖兽的唾液变作的。

时光还在倒流，回到了羽墨门炼器那一幕，七团人形唾沫对着一片虚无装模作样的摆弄，似是装作炼器是一件极其耗费心神的事情，以至于方圆三四里之外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露出了黑雾原貌。

众人生起的火堆就好像这无尽黑雾中的孤岛，孤岛内外，都是幻像。

场景很快回到狼老第一次袭来的场景，幻化出的城墙上，方肆两人慎重的看着空中的大妖，身后扮做应小怜的妖兽却目露贪婪的看着自己，张着可怖的大口，随时要吃了自己。

当看到自己因大妖欲要取出『道主令』时，神色大变，似乎能从上面感受到难以言表的恐惧。

急忙变幻让执罚将大妖击退。

景象很快又回到方肆带着魅儿乔装打扮，化作宁天竹和飘未儿前去接触羽墨门众人的情形，那时殊不知，这诡异妖兽正贪婪又好奇地同样看着十几里外的方肆两人。

难怪几次都察觉到应小怜的诡异目光，原来那是妖的目光。

难怪它能看透魅儿的本身是个祸国殃城的绝世美人，原来它才是幻术的大神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