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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见我惊讶的望着他许久没有说话,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摆了摆手示意大辉带着众流氓先退了出去,随后理了理思绪,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怪我,阿庆,我这么做其实也都是为了兄弟们着想。”
见我又一次眼圈泛红,一言不发,他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松少这次不肯帮忙,我们全会死。”
“……和小海的拉锯战到现在,我们其实已经一败涂地了。由于准备不足和物资稀缺,我们现在已经被吞食殆尽。刚刚走出去的几个人,就是我们剩下的所有人手,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我们已经没有扳回来的可能了,但却仍然一直跟着我东躲西藏的苟活着。所以,我除了复仇以外,剩下的只有他们,为了这样的他们,我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说到最后老周不禁也哽咽起来,我听到后心里不禁更加难过起来,这才喃喃叫了声:“老周”
紧闭着双眼的老周缓缓地摇了摇头,待抹了一把脸后,转回头的他双目已然精光大盛,随后他二话不说地杵了我一拳,憨笑着说:“但是我却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比我还疯,连松少都能被你叫过来帮忙!实在了不得。”
听到老周这么一说我再次狐疑起小白的身份,待刚要张口问时,却又回想起答应小白的两个条件,所以支吾着半天没开口。
老周见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反倒问我:“咋了,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
我摇了摇头,却又猛地点了点头。
没错,已经身在是非中的我绝不能再这样稀里糊涂的单纯下去,既然无法回头,索性一条路走到黑!
“那、那个,小白、小白他、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能保证他答应了,就一定能帮到你吗?”
“嗯?松少难道还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份吗?”老周听到我的问话后皱紧了眉头,惊讶的问我。
“没有。所以……”我近距离地望着老周回答。却见他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着,似有猜忌,似乎惊惧,又似有阴冷。
“哦,呵呵,他不告诉你一定有他的想法,我看你还是先不要问了,反正早晚也会知道的。”老周见我盯望着他的表情,脸上立即恢复了轻松,描淡写地答了我一句,随后把脸扭向了另一侧。
“阿庆,帮忙的事,还要务必和松少说一说。嗯,时间不早了,我手头的事情还有很多,也就不多留你了。要不,我现在就差人送你回去?”老周走回了办公桌旁,背对着我说着。而我也知道以他的性格,表示我们的谈话就此结束,我不走肯定不行。
“嗯,好。”所以我只能默认了他的安排,心里却仍系着许多解不开的结。
随后老周把已经包扎好额头的大辉叫了进来,嘱咐了几句后,便让我随着离开。而我也未再多言,只是在转身后突然想起了小白让我答应的第二个条件,于是回身又问了一句:“老周,如果这次小白帮你把小海打败,你有没有考虑过、考虑过离开小城?”
听到我问话的老周,脸上似乎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回答说:“离开?或许吧……不过将来的事,只能将来再说。”
……
跟着大辉从房子的后门走出来没多远,便有一个人迎了上来。我一见来人,正是之前的“应门人”四斌。他的脸上还带着那被同伴扇的通红,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衰哥”。
大辉见四斌上来丝毫没客气,直接把送我回家的活儿转手丢给了他,而四斌明显是个言语不多、一心干活的苦主,喏喏地答应了几声,便领着我继续走了出去。
我们穿过一个大广场后才上了车。坐在车内的我问了开车的四斌几个关于老周和城北的问题,但那小子却进一步证实了我对他“沉默寡言”的定位,浮皮潦草地应付了我几句后再无他言。见他不想多说,我便也未再问,两人在沉默中一路向西。
虽然没再张口,但我的脑袋里却一直思索个不停。为了帮助老周,我把事件的全过程反复思考了数十遍甚至上百遍,最后才坚定了信念,放弃一切选择来救他。可是时至今日,我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事件的发展脉路不但没有清晰,反而越来越糊涂!事件的一切都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意图,只有我如同一头被扯住了鼻子的呆牛,不断被引导着一步步漫无目的地走在莫比乌斯环形的轨道中,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
回到家中后,我顿时感到周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疲劳。腰酸、背疼、感觉身体被掏空,面对母亲上前问我:“不是说准备补习班考试,要在特默家住”的话语,也只是敷衍着回答“考试延后了”便一头扎进了卧室。
那一夜,我又失眠了。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的失眠绝非我的自愿,我甚至拼了命的责令自己,什么也不要想、只管一门心思的数清楚脑海中的卵羊羊就好,但结果却如喝了传说中的“醉生梦死”一样,喝得越多,反而把一些事情记得越清晰。
直到光透过窗帘隐隐泛白,我的头才有了些许恍惚,刚想着趁着这难得的混沌迷糊过去,电话却不知道是第几次的突兀响起!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小白,这才不得不接通了电话。
“白痴,被吓得整宿没睡吧?”小白一上来便是一针见血的挖苦。
“我才、才没有。”
“呵呵,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我还是想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