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药啊,用什么药?”阿荷反问。
“就这样每天躺着,你们喂他吃喝,帮他解决大小便问题?”
“对啊。”阿荷疑惑地望着张南,“怎么了?”
“没,我随便问问。”
张南再看阿俊,这时候,阿俊的眼睛正缓缓睁开,忽然眼珠一转,与张南四目相触。
从阿俊犀利的目光中,张南感到一股凉意,明明是炎热季节,仿佛一瞬间寒冬来临。
他中邪了!
张南这样告诉自己。
“方便的话,他头上的纱布能不能解开一下,再把被子掀开,我想看看。”张南说。
阿荷有些犹豫,问:“干什么?”
“你就照做,没事,张先生本来就是我们请来给阿俊看病的。”贾元宝说。
一听张南原来是请来给阿俊看病的,阿荷当即不再迟疑,利落地掀起阿俊身上被子,再快速解开纱布。
慢慢的,阿俊的原貌显现在张南眼前。
只见阿俊全身仅穿一条平角短裤,从头到脚彻底发黑,就像一个黑人,但与黑人的肤色却也不同,具体来说,阿俊的肌肤并非纯黑色,而是介于黑色和褐色之间的黑褐色。
张南从未见过这种景象,包括老贾,一时都呆了。
阿俊一对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但眼神似乎没有什么焦点。
张南突然产生一种离奇的感觉,仿佛眼前并不是阿俊本体,而是阿俊整个人,被封闭在一个黑色躯壳当中,挣脱不掉,承受着窒息般的痛苦。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男一女两人,步入了房间。
男人见到眼前这些人,直说:“你看,我就知道是元宝和小虹,连金银都来了,老东西!该有几年没回村了吧?”
显而易见,这一男一女两人就是陈建平和王芳夫妇。
老贾笑说:“对啊,几年没回来了,这次回来看看你这老家伙呀,老家伙身体还可以么,跟前几年差不多。”
“好了好了,你也没老!听元宝说你在上海开饭店,发财发的都不想回来了是不是?把几个老兄弟忘了?”
“开啥饭店,瞎说八说,开了间咖啡馆,赚点小钱,你个村长不也当得挺好么,水产生意还在继续咯?”
“好个屁,都瞎混混。”
“小芳怎么样,现在身体比以前也好一点了吧?”老贾又问王芳。
“也就那样。”王芳笑答。
“她那个身体不行,每天吃吃睡睡,躺床上的时间比走路还多……对了,你们来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弄得我们不知道,饭吃了没?”陈建平问。
“饭吃过了,在元宝饭店吃的。”
陈建平哦了一声,目光移至张南身上,因为张南是他在场唯一不认识的人。
他又见阿俊被解了纱布,掀了被子,顿时觉得奇怪。
贾元宝解释说:“这个张先生,是金银的朋友,金银请过来帮忙给阿俊看病的,是个通灵人。”
陈建平半信半疑地重复:“通灵人?”
“你放心,听金银说,他本事可大了,反正让他先看看,要不然阿俊这病……也没办法。”
陈建平有点理解,回答:“嗯,这倒是,医院也看不好,什么样的办法总得试试。”
王芳忙问:“那看下来怎么样?能不能治好?”
“我不晓得,那张先生,现在有没有个说法?”贾元宝问张南。
张南先对阿荷说:“可以了,你把被子和纱布弄上吧,他在发抖。”接着又对陈建平说:“我们下楼讲吧,这边太挤,而且别打扰他休息了。”
一群人又回到底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