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飞快地点点头，简直就是一个约会被父母抓包的高中生。

钱婧和孟宁对视一眼，眼波流转之间明白了对方的担忧。

“无衣，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钱婧斟酌在三，还是直接问出口。她和孟宁一左一右地走在秦无衣身边，三个人并排向前推进，像是一条永远都追逐不到的终点线。

秦无衣思考了一下，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苏煜。如果说不喜欢，她的心为什么在见到他的时候要打鼓；若说喜欢，可她又的确说不上来喜欢他的哪一点。仅仅是因为对相貌推崇备至，就能称之为喜欢，甚至称之为爱吗？

“我也不知道。”秦无衣停顿了一下，春风从她的五指中穿梭而过，痒痒地在她的手心里写下诗句，“我的身体说是他，我的理智却说着不是。我以前也偷偷暗恋过其他的人，可他们给我的感觉却和苏煜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呀。”秦无衣慢慢地勾唇一笑，“没事。以后总会知道为什么会不一样的。”

孟宁和钱婧沉默了一会，秦无衣先前欢快地跨了几步，忽然回头问孟宁：“阿宁，你要到苏煜的微信号了吗？”

孟宁连忙掏出口袋了手机：“加了加了，就知道你没这个胆量问，我把他的名片推给你？”

秦无衣歪着脑袋，近乎于欢叫了一声：“好呀！”

晚上在自己的小床上“披被坐五更”的少女秦无衣，偷偷地把手机摸到手心里，为了防止辐射，她的手机一般都是放在脚跟边的。

手机屏被按亮，光泽一下子刺痛了秦无衣的眼睛，她眯着眼睛适应了好半天，才看清楚屏幕上信息。

洗澡的时候，秦无衣就在厕所里给苏煜发去了加好友的验证信息，苏煜一直没有加她。不过名片上孤零零的那个“煜”字，还是让秦无衣兴奋了老半天，用晚归裘安安的话说这就叫男女主之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尽管她猜测了很多个字，但是她最喜欢的这个“煜”，正好就是他的名。

不过苏煜一直没有通过她的好友验证。秦无衣有些失望的放下手机，黑暗里视物并不是很清楚。对床的钱婧已然熟睡，孟宁还在和男朋友发信息，裘安安则辗转反侧，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寤寐思服”。

也许明天早上他会加她的吧？今天毕竟已经很迟了。秦无衣这样想着，重新看了一次淘宝上情侣服的物流信息，再一次关闭了手机。这一次倒是没有把它踢到脚后跟，而是郑重地放在了枕头边。

一个晚上的辐射应该不会让她再傻到哪里去吧？秦无衣缓缓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秦无衣是被裘安安吵醒的，难得也有裘安安第一个起床的时候。秦无衣透过床上的栏杆，看着裘安安搬了张凳子到阳台，然后小声地读起了《道德经》。

压了压自己肿胀的肚子，秦无衣认命地坐起来，伸手习惯性地摸向脚边，却惊悚地发现手机不见了。好在余光瞄到了枕头下面露出的冰冷一角，她才如释重负地拿起‘“命中挚爱”——手机大人，下床去了厕所。

一边刷牙一边等着手机开机，屏幕上的手机的logo从浅蓝变成深蓝色，最后消散在一片白光中。那些闲着无聊消遣用的app从光中一个一个地跳出来，秦无衣等不及它们所有的集结，率先打开了微信。

苏煜加她了！

秦无衣连忙把口中的白色泡沫吐净，捧起手机，虔诚地给苏煜发了生命里的第一条信息：“你好！”

发完就把微信急急地关掉了，她不知道苏煜现在睡醒了没有，不过刚才那样子的自己着实有些愚蠢。秦无衣摇摇头，拧开水龙头，拘了把清水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递到她的胸口，冷得她打了一个灵激。

事情总归会往好的地方发展吧。秦无衣暗中为自己加油。她端着脸盆走出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这种一闻就是春天赋予的力量在她的身上流转，最后聚集在她的眼睛里。秦无衣的眼睛忽然就变得很吸引人，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目光温柔而绵长，就像是一束白的丁香花，空气中都是它甜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