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叫你老板出来也行,我今儿吃这饭很不痛快,谁知道吃下去的饭里还有没有脏东西,我还得去医院查查。你们不仅要赔我一顿饭钱,还得出医药费。”阔太太轻拽身上的披肩,傲慢地说。
钱钏就没见过这种不讲理的人,当即怼回去:“凭什么让我们赔?这事没弄清楚,您就狮子大开口?”
“这么明显的物证,你还跟我说不清楚?”阔太太呵地冷笑,“你不愿意也行,明儿见报吧,我还得去商会里告你们一状,我瞧你们还怎么开店。”她说完翻个白眼就走。
“这位夫人请留步。”李书夏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
所有人往上瞧,皆哗然。
李书夏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肚大如萝,下个楼梯都费劲,得靠樊秀媛搀扶着。
“你是谁?”阔太太侧身端详李书夏,“留住我做什么?”
“我现是裕璟的老板。”李书夏迈下台阶当众宣布自己的身份,惹来窃窃私语。
阔太太噗地笑出声:“我就说如今的裕璟怎变成这副样子,原是换了个孕妇做老板,能好哪儿去。”
钱钏怒瞪阔太:“你是不是成心……”
“钱钏。”李书夏出声制止,给钱钏个眼神,慢慢走到阔太太面前:“夫人此言差矣。裕璟年前还生意红火,只说外送的配餐都让门口的黄包车师傅赚了一笔钱,今儿又是新年头一天开张,怎能如夫人所说,越办越不行了呢?”
“谁晓得你们年前有没有往菜里添脏东西。”阔太太十分不屑,“今儿是被我发现了,不然大家都蒙在鼓里,还不得吃的上吐下泻。景老板坐镇的时候,怎没出过这种事啊?”
“因景老板是商会会长,傻子才会惹他不高兴。”李书夏微笑着回,“您说是么?”
阔太太刷地转变神色,扬起下巴紧盯着李书夏,眼里满是挑衅和狠厉。
私语声又起,先前带头起哄的俩人再次出声:“了不起哦,裕璟的老板仗着自己是孕妇要横行霸道?人家汤里出现个苍蝇还说不得了。这讲的是什么理,还扯出会长这一套了!”
“我看就是店大欺客!必须赔偿!孕妇怎么着?该讲理就得讲!”
钱钏早看这俩人不顺眼,正要呵斥,被李书夏拦住。
李书夏礼貌道:“这两位先生如此为夫人打抱不平,该是气着了,不如上前来,我好好说道说道,让两位消消气。”
那俩人闻言消了音,躲在人群里不出头了。
“我是个孕妇,又不能将两位先生怎么着,你们怎怕上了。”李书夏笑说,“莫不是心里有鬼?”
“你什么意思!”阔太太尖声质问:“我们讨公道,怎就心里有鬼?”
“那为何不上前?更好看清楚这汤里是怎么回事。”李书夏突然哦地一声改了口,“我看这两位先生如此帮夫人出头,许是认识吧,更得上前来啊,让一个女人冲锋陷阵的,未免太不男人了吧?”
钱钏心下暗爽,啧了一声补刀:“可不呢,在边边角角吆喝起劲,来真的倒不敢出头了,太给男人丢脸了。”
人群里依然没动静。
余下的客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调转风向,似乎感觉这事并不简单。
邱苑恒稍显意外,摆手支走秘书,站起来道:“李老板说这话便是不对了。既是在饭店里出了不干不净的东西,怎能怪到客人头上。能来裕璟点得起菜的人,家里自是富裕,绝不会讹李老板。李老板何不息事宁人,将此事闹大了只是自己吃亏。我想景老板并不想看到裕璟遭遇这种事。”
他一语双关,一是劝李书夏息事宁人吃个哑巴亏,二是讽刺李书夏如今把裕璟搞成这样丢景之瑜的脸。李书夏要忍下这哑巴亏,以后更没得混了,裕璟得背上不干不净的黑锅。
樊秀媛没见过这阵仗,打怵地躲在李书夏身后小声说:“婶儿,咱怎么办,要不我去叫叔来吧。”
李书夏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噙笑道:“哟喂,邱先生也在呢。那今儿这事更不能简单地了结,不然就邱先生看笑话了。”她转头支使钱钏,有意放大声音:“你去把大门关了,咱好好说道说道。”
钱钏这就去关门,客人们有意见,吵了起来。
李书夏又说:“今儿这顿饭我请了,我裕璟不差这点钱。只是我要查出这苍蝇不是出自裕璟,夫人当怎样?”
阔太太完全没想到李书夏要彻查,眼底现出一丝慌乱,随即高声道:“如若不是,我登报道歉,赔偿你的损失!”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