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夏跳过俩盘子贴到铁栅栏上朝外望,钱钏拿一篮子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李书夏诧异,“我家先生呢?”
钱钏提篮子跑到李书夏跟前,往外掏面包,一口气说:“你是不是没吃饭,快把这个拿进去,别让人发现了。牢头是我发小,但是怕事儿,我这好说歹说进来的。”他还要说,被李书夏打断了。
“我家先生呢?”李书夏又问。不该是钱钏出现在这儿,莫非樊奕川出了事?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那个……”钱钏挠头支吾,不敢看李书夏的眼睛,“他……他出门了。”
“去哪儿了?”李书夏追问,有不好的预感。
“我也不知道,他被车带走了。”钱钏很为难,又不好瞒李书夏,酝酿片刻道:“你到底是咋了被关进这里,你家先生一整天没在家。我还以为他出门找你呢,谁知道我等了一下午没见他回来。老往你家送东西的司机和一个大叔也来找你们,敲不开门,他们还过来问我呢。”
“你说什么?”李书夏听不太明白,“有人上门找我家先生?他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钱钏点头:“他们也挺着急的,也问我你的事呢。”
傍晚老胡叔在小院门口敲不开门,又跑到面包店问钱钏,显然对樊奕川离开不知情。
李书夏彻底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樊奕川跟不知名的人走了?去了哪儿?不管她了?
“你到底犯了啥事,跟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你。”钱钏把包了白布的面包往牢房里推,看到摊在地上的牢饭很了然,忙说:“你先把面包吃了,有力气说话。”
李书夏还说话呢,都不知说啥好了。不就一个白天的时间,变化怎么这么大。
“我争取了一顿饭时间,你快吃快说,不然没时间了。”钱钏见李书夏没反应,不由地催促。
“我昨晚去了什么祺帅家里,他家大小姐的丫头要推我下楼梯,却被我闪开,她就自己栽下去摔得满脸血,今早醒了诬赖我推她,然后我就来了这儿。”李书夏语速很快地说,“你别问我为什么她要推我,我也不知道。还有,能去那种地方是因为我家先生,我跟他们不熟。”
钱钏迅速消化这番话,得出一个结论:“你家先生该不会……坑了你吧?”他不认为李书夏会加害别人。
“怎么可能。”李书夏反驳,“昨晚他跟我说不用担心呢,而且他根本不知道那丫头会发疯,还维护我来着。”
到目前为止,樊奕川对她十分好,甚至不顾丢命跳海里救她,绝不会坑她。
“这是啥乱七八糟的事。”钱钏也是不懂,“你咋办,还能出去吗?”
“我也想问呢。”李书夏很烦,“那丫头不松口,我咋出去,那个祺帅是个副司令,我能斗得过他?他家的大小姐巴望我坐牢呢。”
“你可真是会招惹人。”钱钏比李书夏还愁还烦,“要不我给你找找傍晚找来的大叔?没准他能帮你。”
李书夏想了想说:“别了吧,你一面包店老板再惹上那种人物倒霉咋办,我可不想连累人。”她走回去一下子坐得木板床咯吱响,“我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好了。”
一个丫头能轻易送人进大牢,真是没处讲理了,这个时代就是谁有钱有权谁说的算。
李书夏算是看明白了,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但这事委实蹊跷。
钱钏着急:“你别说丧气话,兴许有转机呢。我去给你打听打听,你把这些吃了,别叫人看见。”他指了指地上的面包。
他一番好意,李书夏总不能不领情,起身拿面包到木板床上,往嘴里塞着像嚼蜡。
牢房尽头传来牢头的催促声:“说完了没!快点儿的!”
“来了!”钱钏回喊一声,猛地瞧见地上乱蹿的老鼠,跳出去两米远,吓得魂儿颤。
李书夏已然淡定,盘腿到木板床上狠狠啃了一口面包,想起昨晚樊奕川对她那出就咔哧咔哧地嚼。
“你别担心,我肯定会帮你的。”钱钏躲开俩老鼠说。
“昨儿也有人跟我说会帮我呢,今儿就不见了,你们男人说话跟放屁似的。”李书夏呵呵道。
“……”钱钏想都不用想,她说得是樊奕川。
牢头迟迟不见钱钏出来,疾步跑进牢房里往外拖钱钏:“快走吧你!祺帅的千金来了,让她瞧见你往这儿送吃的,我要倒大霉了!”
樊婧淇来了?李书夏咽了嘴里的面包站了起来。
“还有你!”牢头紧张地挥手,“你快把面包藏起来!不然不止我倒霉,你也没好果子吃!”
李书夏眉尾一挑,心说樊婧淇算那根葱,可看钱钏向牢头求情的样儿,嗤了声把面包藏到木板床下面。
钱钏硬被拖出去了,樊婧淇前后脚进了门。
“怎么着,你是来耀武扬威的?”李书夏冷着眸发问。
樊婧淇不着急答话,站在离铁栏杆两米远的位置端详李书夏,随即很轻蔑地笑了笑,道:“樊奕川扔下你坐船走了,你知道么?”
李书夏目光微滞,放慢声音回:“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