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甲板上的人欢呼,“这姑娘命真大呀!幸亏没海浪。”
容士辉眯眼望一白一青两个点慢慢接近岸沿,回身对丫头道:“快下去截住,别再让凌小姐丢了。”
“是是。”丫头忙应下往客轮下跑。
汽笛声忽起,客轮即将启航。
丫头这会儿下去来不及了。
容士辉再倒回头看,樊奕川和李书夏已上岸,由老胡叔帮忙将李书夏抱进车里开走了。
“二爷,这可怎办。”丫头急道。
容士辉稍一思忖,疾步离开甲板去房间打电话,吩咐公馆的人这几天将所有医院翻个底朝天,再致电当铺老板,让他看好李书夏的银元。
他就不信找不到李书夏。
车一路加速开到医院,樊奕川抱李书夏进病房,留下一路水渍。
李书夏因受惊过度昏了过去,小脸煞白没有血色。
樊奕川守在李书夏身旁,护士们给李书夏换衣,他也没避嫌。
医生赶到,给李书夏听诊完说:“她没大碍,只喝了些海水,醒来可能会发热,吃点药便好。”
樊奕川放下心,又听医生严肃道:“你怎么能下水?不清楚自己的病吗?要被海水呛一口,你有命呼吸吗!”
医生刚说完,樊奕川胸前发闷开始剧烈咳嗽,扶着床尾的栏杆咳得半跪在地上,手心合着海水晕开两滴血。
“这是感染了!”医生心惊,忙吩咐护士:“快!把他扶回病房。”
老胡叔吓着了,顾不上李书夏这头,扛上樊奕川就跑。
李书夏迷迷糊糊还在喊樊奕川的名字。
这一晚过得很不安稳。
翌日中午,李书夏饿得肚子咕咕叫,睁了眼。
“奕川媳妇啊,你可算醒了!”老胡叔扶李书夏坐起来,跑出去叫护士和医生。
“樊奕川呢?”李书夏哑嗓子问。
“哎,别提了。”老胡叔满面愁容,“奕川肺炎发烧还没醒呢。”
李书夏心凉半截,樊奕川肺炎了?
“你说你咋掉海里了,把我和奕川吓得,奕川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救你。”老胡叔没埋怨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下昨天危机的情景,“他不能下水,回来就感染了。”
“他在哪儿?”李书夏挪到床边要穿鞋,却发现没鞋可穿。
鞋早掉海里了。
“他在三楼,医生不让进病房。你先休息着,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他。”老胡叔温声安慰,劝说李书夏回到床上休息。
樊奕川打了针意识迷糊时还跟老胡叔打手势,让老胡叔在李书夏醒时多安抚,别让李书夏着急。
老胡叔是真心疼樊奕川,但出了这档子事也不怪李书夏,多半是他的责任没看好李书夏,他只想知道李书夏为什么被当铺老板藏起来又去了客轮上。
李书夏担心樊奕川,心里七上八下的,对老胡叔的问话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往心里去。
“奕川媳妇!”老胡叔大声叫她。
“啊?”李书夏吓一跳,呐呐问:“樊奕川不会有事吧?”
澄亮又大的眸子隐隐发红,嗓子也沙哑许多。
老胡叔可不敢再跟李书夏大声说话,一来也疼这姑娘,二来是怕樊奕川知道了心疼。
“奕川退烧就好了,医生在那儿看着呢,你别担心。”老胡叔倒杯水递过去,坐到床边的凳子上问:“你先跟我说说,你怎地跳海里了。”
李书夏咕嘟灌下一杯水,吸吸鼻子说:“有人要杀我。”
“啥?!”老胡叔震惊,从凳子上蹿起来站着紧张:“这可别瞎说,出人命的事。”
“没人拿刀子指着我,我干嘛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啊。”李书夏现在想起在甲板上的一幕就心惊肉跳。
车到达码头后,容士辉让早在甲板上等候的跟班丫头看着李书夏,丫头直接把李书夏送到甲板下的房间里,李书夏是跑不掉的。后来李书夏想找找机会,提出房间太闷要去甲板透透气,丫头没做多想带她去了。
她专挑人少的地儿走,还支使丫头去买水,谁知刚走到栏杆前莫名其妙出现一戴鸭舌帽拿刀的青年,奔着她就去了,逼着她到死角,她只能从客轮上跳下去保命,不然那位青年也是要捅了她直接将她掀进海里。
老胡叔听不懂:“为何会有人想杀你?你身无分文又不过是个女儿家。”
“我也不知道啊。”李书夏还迷糊着呢,“那个要带走我的人叫容士辉,他说是我的未婚夫,我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他的仇家把火撒我身上了。”
“容士辉?”老胡叔语调一变,紧盯着李书夏变得异常沉肃:“你是凌芷卉?”
“呃……算是吧。”李书夏含含糊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