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夏朝后一仰,心里咯噔一下,说错话了?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芷卉妹妹。”容士辉目光灼灼地注视李书夏,明显表露对李书夏的话非常不豫。
“我之前还挺喜欢你的?”李书夏装傻,“那怎么我瞧着你一点感觉没有呢?”
容士辉没回话,保持前倾的动作,双眸渐渐深而幽冷。
李书夏不惧他,贴着椅背和他对视,坦荡荡。
客厅的钟表秒针咔嗒咔嗒地响,餐厅里掉根针都能听到。
半晌,容士辉开口道:“你想留在这里?”
李书夏暗松一口气,点了点头,又说:“我的钱……”
“我记得今天傍晚还有一班船?”容士辉突然问管家。
“是有一班。”管家答。
容士辉道:“你去买票改成今晚回泠城。”
“……”李书夏攥紧拳头强行忍下火气,真想上去给容士辉那张俊脸砸个坑!
俏丽小脸红一阵白一阵,溜圆大眼迸发出怒气。
容士辉望着李书夏的表情很满意地起身,对李书夏粲然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什么玩意儿!”李书夏气得嘟哝。
“凌小姐?”管家没听清她的话,在她身后疑问:“你有什么吩咐?”
“没有!”李书夏蹭地站起来,撞得桌子上的餐具当啷响,她理都没理扭身走人。
“凌小姐!二爷不许您出门!”管家在后面快步走提醒,“您还是上楼休息吧。”
李书夏嗖地回身瞪管家,满满的怨气,一双乌黑大眼瞪得管家愣是往后退了一步。
“别跟着我!”李书夏不痛不痒地警告完,倒回头接着走,临近公馆玄关的位置,她右瞥一眼,在管家再一声提醒下朝左上楼了。
容士辉站在客厅落地窗户外,目送李书夏怒气冲冲踩踏地板上楼的背影,忽而轻笑一声,眼底也沾染了些笑意。
“二爷?”管家走出来询问,头一回见容士辉有这样惬意的笑容。
“你不觉得她比之前有意思了?”容士辉抚平唇角道。
“是……有点吧。”管家低眸模棱两可说,拿不准这位爷的想法,说错可要倒霉了。
“凌伯打过电话?”容士辉整理袖口问道,话音冷了下来。
“今早打过一个,我说您还没醒,明儿就带凌小姐回去了。”管家回。
容士辉挺满意这个答复,道:“晌午你给他回个电话,就说改成今晚了,让他派人去接。注意语气,此时不可把关系搞太僵。”
“是,二爷。”
楼上,李书夏在房间里踱步,一想起容士辉那副欠扁的笑脸就恨呐。
容士辉软硬不吃,她难道要兵行险招吗?
在李书夏左思右想之际,樊奕川和老胡叔竟找到了公馆所在处。
当铺老板的司机扛不住银元诱惑,把送自家老板跑过的路线全说了。老胡叔当即找来车一路开到公馆处,想要横冲直撞进去找人,被樊奕川拦住了。
李书夏本就是被拐卖的,人家把李书夏找回去属天经地义,他们冲进去找人岂不是自找麻烦,碰一鼻子灰算小事,对方追究起来就麻烦了。
樊奕川主张按兵不动,观察下情况再说。
公馆的街对面有家洋人开的西餐厅,临窗处恰好能观察到公馆内的情况。
大约午后三点钟,一辆车从公馆里开出来,几个家仆在大门口恭送状。
李书夏坐在车上恹恹没精神,要被带上船就彻底没希望了。
容士辉悠闲地坐在另一侧,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手背,令李书夏更加厌烦。
李书夏不想看这家伙,挪眼望向窗外,路过咖啡馆时,樊奕川焦虑的面容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一愣,转身趴到后座上朝后张望。
容士辉扬眉看李书夏,随着她的视线也朝后瞧,问道:“你瞧见了谁?”
车子拐到下坡,咖啡馆不见了。
李书夏坐回来对上容士辉探究的视线,啊了一声摇头:“没有,是我看错了。”
樊奕川怎么可能在这儿出现。
容士辉又朝后望一眼,对司机说:“半个小时内开到码头。”
李书夏心里咯噔一下,没作声。
咖啡馆外,老胡叔刚和樊奕川上车便嘱咐司机:“快点开,去追那辆车。”
樊奕川紧盯前面,眉间凝着一股寒意。
方才他看到李书夏旁边有个男人,且那个男人看李书夏的眼神十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