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奕川当真是有口不能辩。
李书夏抬袖子要擦泥,老胡叔阻止她:“留着吧。奕川这么做是为你好。咱出山的时候要过山贼的地儿,保不齐他们瞧见你有想法,这样正好。”
“……”樊奕川背定这口锅了,倒是误打误撞。
老胡叔说得对,李书夏样貌俊俏,被山贼们瞧了去定没好事。
樊奕川拉过李书夏又给她添了几道泥印,李书夏满脸哀怨:“这……不好吧。”
“他们要问起,我就说你是疯婆子,你带她去城里治病。”老胡叔对樊奕川说,又对李书夏道:“奕川媳妇知道疯婆子是啥样吧。”
“……勉强知道吧。”李书夏露出个痴痴傻傻的笑容,嘿嘿地配音,加上一脸泥老喜感了。
老胡叔噗哈哈地笑出声,连带樊奕川也没忍住,俩人笑得可欢快。
李书夏能想象到自己的滑稽样儿,气得恼樊奕川:“都怪你!你笑什么笑!”
樊奕川一边笑一边点头,是说“怪我怪我”,十分纵容妥协。
老胡叔不知不觉被俩人甜一脸,暗叹奕川变了个人……
等收拾好重新上路,樊奕川照旧牵着李书夏的手,一白一脏握在一起很突兀。
李书夏没心没肺,又忘了咬到樊奕川耳垂的尴尬,嘱咐他把金子藏好。
樊奕川除了点头还是点头,让她老老实实走路。
老胡叔心道:奕川这样的冷性子找到这么个媳妇也不错,虽说李书夏来路不明,但人好就行。
临近出山的大路,李书夏严阵以待,随时能装出一副痴傻农妇的假象。
前方有根粗长木头横在路中央,两个山贼坐在路边大口喝酒吃肉,听见有人来立刻站起来挡在木头前。
其中一个山贼拿着白晃晃的刀比划:“你们要出城?老规矩!”
老胡叔让樊奕川他们一等,上前给了山贼两块银元交涉。
山贼拿银元高兴让路,一行人准备出山。
李书夏心有余悸,还好当时没能耐从村里跑出来,落在山贼手里比被孙妙打一顿惨多了。
正当要路过木头关卡时,后方突来一声喊:“站住!”
李书夏心下一惊,那不是刀疤男的声音么。
樊奕川挑了挑眉,偏身挡住李书夏。
后方樊良嘴里的麻子哥,也就是刀疤男晃晃悠悠来了,不到晌午喝了一坛子酒满脸通红。
“你是樊老爷家的?”刀疤男隔了两三米,粗粝着嗓音问老胡叔。
老胡叔镇定回:“是,大兄弟有事?”
“既是樊老爷家的,这些钱是不是少了点啊?”刀疤男走到收钱的山贼那儿要过银元掂了掂,无赖道。
“大兄弟这话说的。但凡村里人出山,一人十个铜板的标准,怎到我樊府就不一样了?”老胡叔不卑不亢地讲道理,“再者,我们统共六个人,我给你兄弟两个银元便是辛苦各位大热天在这儿不容易,大家买壶酒喝。大兄弟这样说可就生分了。”
刀疤男玩着两块银元打量这六人,咧嘴笑起来:“村里有哪家能比得上樊老爷,这两块银元不过是樊老爷一早的饭钱吧?”他忽地提高音量,其他山贼也跟着笑,邪佞得很。
这帮人是讹上了。
老胡叔皱起眉头,挺恼火,跟山贼没道理可讲。
樊奕川见状,对老胡比手势。
刀疤男瞧见了,出声讥笑:“哟,这还有个哑巴。”
哄笑声在山谷回荡,李书夏也上了火,最讨厌樊奕川被叫哑巴,自己都不这么叫他了!
“不过这哑巴长得……”刀疤男色眯眯的眼直勾勾盯着樊奕川,“细皮嫩肉真俊呐。”
李书夏要呕了。
刀疤男是男女通吃的款???
樊奕川同样被恶心到,避开刀疤男的露骨眼神,再冲老胡叔比划几下。
老胡叔有了主意,道:“大兄弟要向樊府要钱可得想好了,这钱我们樊府不是给不了,回头要讨回来的。”
“哦哟?”刀疤男装作惊吓的样子,流里流气回:“只有别人拿钱给我,没听过我往外掏钱的事。你吓唬我?活腻歪了吧?”
老胡叔又道:“我家两位少爷,你不该不知吧?小少爷可是司令的副手,我家小姐前儿个回来坐的什么车,你没看到?只怕你有命拿钱,没命。”
刀疤男一听这话不敢轻举妄动,哪能跟军爷对着干,但直接放人走岂不很没面子,指着樊奕川说:“他给我留下,你们走人。”
“啥?”李书夏直了眼,这人真看上樊奕川啦?
刀疤男这才注意到李书夏,看她满脸泥嫌弃地啧了啧,再看樊奕川牵着她的小脏手更嫌弃了,叫人把他俩分开。
右边的山贼刚冲上去碰到樊奕川的胳膊,突然嗷地一声跪在地上,像过年讨红包似的,好滑稽。
李书夏揉揉眼,刚才貌似……好像……是樊奕川踢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