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说吧,什么事?”李老大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老深头要我来给你传话的。”我也不敢看他们,就低着头玩自己脚尖。
“哦?都说些什么呀?”李老大的声音里似乎充满了玩味的样子。
“嗯,他说我应经是他的人了,你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我把老深头的意思基本上表达了出来。
李老大听完也没有说话,我偷偷瞄了一眼,只见他脸上的邪笑已经不见了,倒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老深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能把李老大都镇住了。
当我正以为李老大不再说话的时候,他却叫狗儿丢了一枚铜钱给我,然后冲我摆了摆手,摆手的意思是叫我走,但是给我一枚铜钱的意思又是什么呢?赔偿?施舍?孝敬老深头?到底是哪出?我想了一路也没明白。
回去的时候,我又顺路买了四个馒头,老板见我一天买了两次,还多送了一个给我。我很高兴,欢欢喜喜地蹦跶着回到了破庙,照实把刚才的事情又跟老深头说了一遍,老深头听完也没任何表示,只留着我一个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我依旧像以往那样到处游走乞讨生活,但是又有些不同的地方,一个是老深头教会我看人的面相来乞讨,虽说有时候看不准而失败,但是成功率倒真是大大提高了;另一个就是李老大再也没为难过我,甚至是其他乞丐头目也不敢轻易再像以前那样抢我的东西了。我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平顺了起来,为此我还兴高采烈地跟老深头炫耀说是我开始转运了,而老深头更是难得地对我笑了一下。
两个月后,老深头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起来,只是腿脚比起以前来好像是更瘸了。我们经常一起到西市的大街小巷里乞讨,老深头懂的东西很多,比如说,他知道跟那些喝花酒的人乞讨更容易,就经常带我去那些妓院的门前溜达;再比如说他知道那些贵夫人出手更大方,所以往往叫我见到豪华的马车就多留意。总之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而这些事我以前完全不知道的。
这天,我见一位公子长相温文尔雅便以为要交到大运了,赶紧上前乞讨道,“公子,行行好吧,给小的一点吃的吧。”我一边说着一边赶紧递上自己的小黑碗,生怕他想放钱没地方放。
“要吃的是吧?”他笑得特别邪气,还有点阴阴的感觉,我本能感到有危险,刚想拔腿就跑的,可是为时已晚。
他抢过我的小黑碗,吵里面用力吐了几口口水,才倒着盖在我的头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的小黑碗居然有我的头一般大小,刚好能盖上去又不会轻易掉下来。我吓得一动不敢动,拼命忍受着周围越来越多人的围观和嘲笑。
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用右手拍了拍我的脸颊,才把嘴角斜到右边上,说道,“你小子不错,很识相,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就赏你几滴仙水,你好好尝尝,知道吗?”
我一直盯着他的嘴角看,第一次见到能把自己嘴角斜到鼻子边的人,我很好奇,不知道他怎么做到了。
他最后再用力拍了一下我头上的碗,才“啪”的打开折扇,像只公鸭子似的迈着大八字走了,要是有条尾巴就更像了,我盯着他的背影想。
回到破庙门口,我忽然间没有勇气进去。老深头那么用心地教我“看面识人”,但是我十次总有三四次是看错的,今天更是错的离谱,又什么也没有讨到,我真没用。我坐在破庙的门槛上用左手撑着头想。
“你还要傻坐在那里多久?还不快进来。”
老深头总像是长了很多双眼睛似的,我做什么他总是能知道。我无力地迈着不想挪动的腿进了去,抬头就看见老深头却正在吃包子。
我一蹦三跳就到老深头的跟前,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包子,居然是肉包子。“还有吗?我的份呢?”我还给他连忙四处搜寻。
“怎么没有?你是不是藏起来了。”我鼻子、眼睛都很灵的,从没出错过。我像只狗似的到处嗅到处翻,结果什么也没有。
老深头却旁若无人一般三口两口就吃完了那个肉包子,我看着都傻眼了,我的呢?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老深头,可是他看都不看我,躺下就闭上眼睛睡了。
“你个臭老头,我出去受苦受难,你却在这里自己享受不说,还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享受!太过分了你!”我气疯,拿脚去踢他的腿。
老深头一闪就躲开了,再用右脚扫过来,我一个不防备,直接摔了个狗吃屎的姿势,还撞到了我可怜的小鼻子,我痛的泪眼汪汪的斜眼看他,可他压根没搭理我,自顾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