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你皇伯父都忘了这事,他倒记得清楚。”
“我在宫里住得久了,自然有一班想往上爬却苦无门路的太监和宫女追随。”
“于是就有人告诉我,那个鞑靼女人本来是要嫁给正宁帝的,但后来不知怎地竟然跟了嘉仁帝。”
“她又是不足月产子。”
“嘉仁当了皇帝,我当然不甘心。”
颍王说到这里,轻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你大伯父仁厚,嘉仁竟然不等他回来就坐了皇位,我怀疑是他使人暗害了你大伯父,否则为何鞑靼又突然要了第二次赎金?”
韩策不由得侧目,心道:“果然姜还是老得辣,抢皇位是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见颍王有些脸红,赶紧体贴的倒了杯水,又问颍王道:“那这些跟严良有什么关系?”
颍王接过来喝了一口说道:“我让人悄悄告诉严良,那个鞑靼女人不足月产子,开始又嫁的是正宁帝。”
他很为早年埋下这条线而得意,笑了一声方才说道:“严良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也容易想得太多,他自然以为那个鞑靼女人怀的是正宁帝的儿子。”
“他对正宁帝一片忠心,必然会以为嘉仁先是抢夺皇位、再抢夺女人,最后连正宁帝的儿子都要抢走。”
“他会甘心吗?不会的。”
“但是当年他官位低,只是正宁帝喜爱他的才学,才经常招他入宫侍讲。”
“我果然没有看错他,蛰伏这么多年,终于被他爬上了次辅的位置。”
“严次辅!此次我倒要看看,你对正宁帝有多忠心了。”
京城暗流汹涌,却波及不到承恩候府。
候府里,夫人已经对吉王颇感无奈了。
干脆用一种对待女婿的态度对待他好了。
乌苏已经习惯了文秀的明珠院。
并在文秀的宠溺下,日渐吃胖。
吉王伸出手指勾了勾乌苏的肚腹。
对文秀说道:“卫姐姐,真的不能让它吃那么多了,你看它这肚子肥的,我怕它飞都飞不起来了。”
知书知画的事情一了,乌苏甚少再飞长途去黑水格斯。
成日在明珠院里呆着,真是想不胖都难。
乌苏轻轻啄了一下吉王的手指,似是有些不满。
文秀一边用手指勾着乌苏的肚腹,一边说道:“其实我觉得有些奇怪,这赎金都过了二十年了,为何现在各路人马才开始找呢?”
吉王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当年参与行动的人本来就不多,见林将军将赎金藏起回来没多久后就去世了。
这些人自然以为林将军是被人灭了口,至于是被谁灭口,这些人也不想知道,从鞑靼回来就四散躲了起来。
而当年嘉仁帝继位的时候,一则兵荒马乱根本顾不上,二则他帝位不稳,宗室还有人质疑他。
等到平定了外乱和内乱之后,再想找人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了。
后来事发则是因为一件事。
当年参与行动的一个人是林将军的副将。
他恰好住在了王公公的一个远房亲戚旁边。
这个远房亲戚昔年对王公公一家有过一饭之恩,于是王公公发迹后,常遣手下的小公公去送东西。
偶尔跟这个人碰到面,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潦倒的街坊会是当年林将军的副将。
后来副将的儿子生了重病没钱治,他走投无路之下,忽然想到了赎金的事儿。
他想,如果把这个消息卖于宫中来的太监,或许能换些银钱救自己儿子的命。
于是......
吉王见文秀听得入了神,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悠长起来。
“说起来,这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结束。”
文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题,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见吉王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事完结了我们才能大婚啊。”
“否则我日日在岳父岳母的监视下,连拉手都不太敢了。”
文秀噗嗤一下笑了。